蘿卜,柳輕絮讓秀姑收下了。
柳元茵也很識趣,沒有在她們跟前多礙眼,送完蘿卜就離開了。
等她走后,楚中菱嘆道,“這柳元茵是真的變了,自從她再嫁后,夫家有什么好東西她都能想到我們。雖然那些東西不值幾個錢,但這份心也很難得?!?
柳輕絮睇了她一眼。
楚中菱靠到她身側(cè),抱著她手臂小聲問道,“我看你對她一直都很冷漠,難不成你認(rèn)為她是裝的?可這都好幾個月了,她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盯著,也沒發(fā)現(xiàn)她有不軌之舉?!?
“原諒她是一回事,但不代表我非要與她好?!?
柳元茵確實(shí)在用行動表明她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這幾個月來她的一舉一動他們皆看在眼中,無可指摘。
可一個曾經(jīng)傷害過她的人,要她與對方做心腹之交,她還真是做不到。
柳元茵有心悔改,她可以當(dāng)一次圣母‘得饒人處且饒人’,給她改過自新的機(jī)會。彼此往來她也可以勉強(qiáng)接受,但再多的,她就做不到了。
楚中菱點(diǎn)點(diǎn)頭,“你不喜歡她,那我也不會喜歡她。”
柳輕絮無語地白了她一眼。
她們兩姐妹關(guān)系是越發(fā)緊密了,可楚中菱的依賴心也逐日見長。柳輕絮知道她腦子簡單,但堂堂一公主這么沒主見,她也是服氣得很。
楚中菱想起什么,突然問道,“妍兒,那些蘿卜你要吃嗎?”
柳輕絮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你不是說吃了會放屁嗎?我現(xiàn)在讓人弄些來吃,然后放屁把你嘣回平陽公主府去!”
“哈哈……”楚中菱大笑,“來來,你嘣一個試試!上次你放屁我沒機(jī)會見到,這次讓我開開眼界!”
柳輕絮一臉黑,舉起手作勢要揍她,“你皮癢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
楚中菱趕緊放開她躲到了秀姑身后,伸出腦袋看了一眼她肚子,挑釁地笑道,“就你現(xiàn)在這樣,你揍我一個試試?等會瑧王回來我就告訴她,說你一點(diǎn)都不安分,都要臨盆了還想找人打架!”
柳輕絮,“……”
這死丫頭,居然知道搬弄是非了!
秀姑被她們逗得直笑,但也擔(dān)心柳輕絮真動手,遂趕緊安慰她,“王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您現(xiàn)在可不能生氣,免得動了胎氣?!?
楚中菱不滿的噘嘴,“秀姑,你什么意思嘛!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分明就是挑撥我們姐妹情義!回頭她生完孩子真要揍我,小心我拉你墊背!”
秀姑不接她話,只悶笑。
“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蕭玉航從院外進(jìn)來,好奇的問道。
“玉航,秀姑欺負(fù)我!”楚中菱撒開腳向他跑去。
柳輕絮,“……”
秀姑,“……”
蕭玉航都忍不住愣了,瞧著她們主仆倆的反應(yīng),再看撲進(jìn)懷中的人兒,頓時哭笑不得。
這丫頭告黑狀也不挑人的!
秀姑在瑧王府雖然很得他小舅舅和小舅娘信任,可人家從來不像別家下人那般仗勢欺人。
燕巳淵負(fù)手從他們身旁經(jīng)過,都忍不住給了楚中菱一記鄙夷的眼神。
蕭玉航摸著楚中菱腦袋,突然認(rèn)真與她說道,“菱兒,我同小舅舅要出去一趟,這幾日你就在瑧王府陪小舅娘,行嗎?”
不等楚中菱開口,柳輕絮先皺眉向自家巳爺問道,“幾日?你們要去哪?”
燕巳淵低沉道,“剛剛接到曹成旺送來的消息,離京城五十里外的付家村發(fā)現(xiàn)一具干尸,死者乃一八歲幼童?!?
“什么?又死了一個孩子?”柳輕絮又驚又怒。太平了三個月,對方終于忍不住又冒頭了嗎?”
蕭玉航道,“之前發(fā)生那么多起,但消息都壓得很實(shí),這次付家村發(fā)現(xiàn)干尸,引起了不小的慌亂。曹成旺帶人前去查案,卻被村民困住,整個村的人集結(jié)起來非要他給個說法。不得已,小舅舅才決定親自去一趟?!?
楚中菱知道他們很重視干尸一事,眼下好不容易有點(diǎn)線索,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只是她擔(dān)心地說道,“妍兒要臨盆了,你們這一去還要多日才能回來,府里的事如何安排?”
柳輕絮安慰她,“沒關(guān)系的,算日子也還有半個月?!?
燕巳淵握著她手,溫了嗓音,“我已派人告知皇兄,讓他把小嫂子借你幾日。我?guī)в窈角叭ィ疃嗳毡慊貋??!?
“嗯。”柳輕絮在府里待著,沒什么可怕的,她反而更擔(dān)心他們,“你們把余輝和江九帶上,府里有景勝和秀姑便夠了。要是母后知道你們外出,多半也會派人來我身邊,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倒是你們在外頭我不放心,要多帶些人,我才能在府中安心待產(chǎn)?!?
燕巳淵沉默了片刻,也順了她的意思。
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因?yàn)閾?dān)心而坐不住,到時挺著個大肚子去找他……
為避免夜間趕路,他們很快便離開了瑧王府。
正如燕巳淵想的那般,柳輕絮在他們走后,還真是坐立難安。
太平了三個月,可偏偏在她要快要臨盆時又出現(xiàn)這種事,她心里如何能踏實(shí)?
懷孕的人情緒本就不穩(wěn)定,她在孕期中的心態(tài)算是很好的了,但心態(tài)再好,也有繃不住的時候。
當(dāng)天傍晚,呂芷泉就從宮里趕來了,同時還帶了一幫子人來。跟柳輕絮想的一樣,瞿太后不放心她一人在府中,當(dāng)即就欽點(diǎn)了一群人跟著呂芷泉出來。
上次她給的人燕巳淵全都送了回去,這次柳輕絮要生了,自然就留下了。
呂芷泉挺著四五個月的肚子,這幾個月被他們皇帝大哥‘關(guān)著’,養(yǎng)得又白又圓潤,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她,現(xiàn)在看著就像一個福娃似的。
“輕絮,多虧了你們,我終于可以出來透口氣了!你是不知道,我真快被皇上氣死了!前陣子明明是他手滑打碎了一只琉璃杯,他非要說是我擺放不當(dāng),直接罰我禁閉!”
一見面,呂芷泉就不停地抱怨。
這要是換個人來,柳輕絮直接會認(rèn)為對方是在秀恩愛,可擱在這個小嫂子身上,她知道她是真憋壞了。
不過她是特別佩服皇帝大哥,罰禁閉好像上癮了似的,關(guān)鍵是他老跟孕婦過不去!
楚中菱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替她心疼,“皇上未免也太不講理了吧?你為他生兒育女,他居然還要罰你!呂貴妃,我看你還是別回宮了,干脆就在妍兒這里住下,生完孩子再回宮,免得再受欺負(fù)?!?
柳輕絮對著她掉起了黑線。
這死丫頭,當(dāng)心皇帝拿刀追殺她!
臥室里就她們?nèi)齻€,再加一個為他們斟茶倒水的秀姑,倒也不怕這些編排皇帝的話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