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絮眼中露出駭色。
眼前的女孩不再嬌蠻,原本一雙精致迷人的眸子,突然泛著陰沉凌厲的狠光,猙獰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更別說這聲音了,鬼聲鬼氣的,這根本就不是楚中菱該有的!
“你是何人?為何佯裝成公主的模樣?”
楚中菱猙獰著雙眼,突然用手掐著自己的脖子,用著尖銳的聲音嘶吼,“把鳳陽鏡交出來!否則我殺了她!”
柳輕絮猛地從軟墊上驚起,她方才以為面前的楚中菱是他人喬裝的,此刻見對方的舉動,簡直不敢相信,“你、你在她身體內(nèi)?”
“我再說一次,把鳳陽鏡交出來!”楚中菱更加猙獰的吼道。
“王妃……她……她不是公主……你快逃……”秀姑嚇得雙腿發(fā)軟渾身哆嗦,可還是展開雙手把柳輕絮擋在身后。
柳輕絮能走嗎?
她余光掃過掛在墻上的那把劍,眸子一轉(zhuǎn),隨即快速將劍從墻上取下,連著劍鞘一同朝楚中菱扔過去。
“鳳陽鏡沒有,你還是殺了她吧!”
那劍落在楚中菱身上,只見楚中菱突然翻出白眼,僵硬的往地上一倒,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乍一看,就像她是被劍砸暈了。
可事實上,這把劍劍鞘就一尺長,又細又薄,并非武士們常用的那種沉厚的劍,就這么個比戒尺重不了多少的東西,且只是落在人的身上,怎么能把人砸暈?!
“王妃……公主她……”秀姑哆嗦得指著楚中菱,不敢上前。
柳輕絮繞過桌子走過去,正準備蹲下身,楚中菱突然睜開眼,并且從地上爬起來。
見自己倒在地上,而柳輕絮又在她身邊,她沒好氣的問道,“楚中妍,我在跟你說正事呢,你推我做何?”
柳輕絮,“……”
“公主,你、你醒了?”秀姑見她恢復正常,又驚訝又恐懼的上前,一邊詢問她一邊又不著痕跡的將柳輕絮護住。
“什么醒了?”楚中菱擰了擰眉,沒聽懂她的意思,低頭見腿邊躺著一把劍,她拿起來左瞧右瞧,疑惑不解的問道,“這不是墻上那把劍嗎,怎么到這里來了?”
柳輕絮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先前的一幕仿佛只是一場幻覺,又像她做過的那個噩夢,夢中的害怕生生延續(xù)到了現(xiàn)實,這就跟大白天見鬼一樣,是那么的不可思議……
然而,當她冷靜的想過后,又覺得自己的害怕有些可笑。
她是靈魂穿越到這個異世的,占據(jù)了別人的身體,這種匪夷所思的玄乎事件就發(fā)生在她身上,還有比這種事更不可思議、更讓人害怕的嗎?
既然這種事能發(fā)生在她身上,那也可能會發(fā)生在別人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原身死后才占據(jù)原身身體的,而楚中菱是個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是誰在借用她的身體?
“楚中妍,我跟你說話呢,你犯何傻?”見她站著一動不動的發(fā)呆,楚中菱很是不耐,“我來是讓你想辦法的,你到底想出辦法沒有,要如何做才能讓父皇打消帶我們回大湘的念頭?我就不信王爺會放下玉燕國的一切跑去大湘做駙馬,他愿意恐怕你都不會同意!”
“王妃,您可是受驚了?要不您去休息吧?”秀姑以為柳輕絮被嚇到了,再加上發(fā)生了剛才那可怖的事,她都害怕柳輕絮再與楚中菱接觸。
“我沒事。”柳輕絮斂回心緒,沖她笑了笑,然后重新回到軟墊上,與楚中菱就先前的話題說起來,“此事你大可放心,這不過是父皇一意孤行的想法罷了,沒人會理睬他的?!?
“可是……”楚中菱還想再說什么。
柳輕絮笑著打斷她,“如果你不放心,待小侯爺傷好以后,你隨他回北蕭去,我就不信父皇還能去北蕭抓你們?!?
聞,楚中菱雙眸一亮,驚喜道,“呀!你不說我都忘了,蕭玉航的家就在北蕭,反正我嫁給他也要去那里,還不如提早隨他回去呢!我這就去跟他說,讓他早些做準備!”
有了主意后,她立馬起身。
突然發(fā)現(xiàn)手里還拿著那把劍,她微微皺眉,趕緊將劍放桌上,然后跑了出去。
柳輕絮伸手將那把劍拿起,推開劍鞘,拔出劍刃——
然而不拔不知道,拔出劍刃的瞬間她張著嘴,目瞪口呆!
這……
這不是不銹鋼水果刀嗎?
她若是沒記錯,昨晚靜德方丈說過,這把劍不僅能辟邪避兇,而且還是一把千年古劍……
究竟是從千年前來的還是從千年后來的?!
“王妃,您懷著身孕,不宜碰這些鋒利的東西,還是讓奴婢把它掛回去吧?”秀姑在一旁擔憂的說道。
柳輕絮回過神,都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了。
二十一世紀稀疏平常的水果刀被拿來當寶貝供著,這真是要笑死她的節(jié)奏!
不過她什么也沒說,將近一尺長的水果刀插回劍鞘中,然后遞給了秀姑。
秀姑雙手接過,像是捧著神靈般小心翼翼將‘寶劍’掛回墻上。
她神情不僅恭敬,而且還充滿了虔誠,看得柳輕絮嘴角直抽搐。
掛好‘寶劍’,秀姑又回到她身邊,擔憂的問道,“王妃,公主先前的樣子像是中了邪,今早王爺派人把靜德方丈送走,估摸著還沒走遠,要不讓人再把靜德方丈請回來吧?”
柳輕絮想了想,一邊起身一邊搖頭,“不用,我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你隨我去常叔那邊,我想與他聊聊?!?
“是?!?
……
見到藥王,柳輕絮把先前發(fā)生的事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藥王先是驚訝,隨即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才攏著白眉問她,“最近幾日她有見過什么人嗎?”
柳輕絮垂眸想了想,道,“她昨天見過一個算卦的,還要了她的生辰八字,難道問題出在這里?”
“那就對了!”藥王嘆呼!
“常叔,真有那么厲害的人嗎,拿著別人生辰八字就能害人?”柳輕絮也覺得問題出在這,但對于那種事又覺得不可信。如果這樣就能害人,那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藥王神色沉然冷肅,“我說過赤冥擅長奇門遁甲之術,他那些徒子徒孫中難免有人修煉旁門左道之術,利用生辰八字害人也不是不可能?!?
“那怎辦?這樣下去,公主豈不是隨時都會有危險?”柳輕絮心里很不安。
“我也不知?!彼幫鯎u頭。怕她不信似的,他苦笑道,“我就是一個種藥的老頭兒,你讓我救人還行,那些旁門左道之事我從來不碰,就算知曉一些也都是從我?guī)熥鹉抢锫爜淼?。?
柳輕絮直皺眉頭。
藥王又道,“丫頭,你放心,弄這些旁門左道害人的,他們也不會有何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