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絮沒留意到他短暫的不自然,注意力都在他反問的語氣上,心中不由得一喜,抓住他的手問道,“難道你見過?那你知道那東西在哪嗎?”
燕巳淵斂緊眸子,眸光更深冷,“傳聞鳳陽鏡乃是一處寶藏之匙,得鏡者得寶藏,可富可敵國。莫非你也是為了尋寶?”
柳輕絮怔住,然后眨巴著眼很是疑惑的說道,“那玩意兒就是一面魔鏡,怎么跟寶藏扯上關(guān)系了?”
“魔鏡?”看著她疑惑的神色,燕巳淵眸底浮出一絲復雜,“誰告訴你鳳陽鏡是魔鏡的?”
“我親眼見過的,那就是一面魔鏡,邪門得很!什么寶藏,純屬胡扯!”柳輕絮脫口而出。
“你見過?”燕巳淵眸中竄出一絲訝色。
“當然見過,不然我怎么會找它呢!”柳輕絮見他反應有些大,以為他不信自己的話,遂很認真的保證,“相信我,那真的是一面邪門的魔鏡,你別被外面那些傳給糊弄了。”
“……!”燕巳淵抿緊薄唇,可是唇角卻忍不住狠抽了一下。
什么時候鳳陽鏡成邪物了?
要是父皇知道給他的東西被人說成是邪物,不知道會不會從陵墓里爬出來!
“既是邪物,那你為何要找它?”他按耐住諸多疑惑和驚訝,努力的保持著平靜,低沉問道。
“我……那個……”說到這個問題,柳輕絮突然吞吐起來,就連眼神都開始往別處偏移。
“你不如實告訴我,我又如何幫你尋找?”
“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她嘆著氣起身,煩躁的開始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通過跟他對話,她才知道鳳陽鏡在這里竟然跟寶藏有關(guān)。
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苦惱了。牽扯到寶藏的東西,那就代表不是她一個在尋找,除此外,就算別人知道鳳陽鏡在哪里,肯定也不會告訴她。
難怪她打聽了那么久,怎么都打聽不出鳳陽鏡的下落,原來是這個緣故!
寶藏耶!誰會那么傻告訴別人?
“巳爺……”她深吸一口氣后走到燕巳淵面前,決定與他好好談談。只要有鳳陽鏡的消息,她就有回去的希望,那么即便告訴他自己的秘密,似乎也沒什么關(guān)系?!澳阆嘈旁谶@個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嗎?”
“你想說什么?”燕巳淵面無表情的問道。
若仔細看,他放在腿上的雙手不知道何時攥得緊緊的,端坐的背脊更是繃得筆直僵硬。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绷p絮重新在他身旁坐下,嘆著氣,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然后才低聲說起來,“其實真正的柳輕絮已經(jīng)死了!柳景武把私生女柳元茵接回柳家后,那柳元茵為了成為柳家唯一的女兒,就買通了柳輕絮的丫鬟把柳輕絮給毒死了……”
決定把秘密告訴他以后,她一口氣把柳輕絮的死以及自己是如何變成柳輕絮的事都交代了。
末了,她還怕不信,認真向他保證,“我發(fā)誓我說的句句屬實,真的是那面鳳陽鏡把我?guī)磉@里的,我找鳳陽鏡絕對不是為了寶藏,只是想讓它把我送回去而已?!?
“你要離開這里?”燕巳淵眸光沉沉的凝視著她,像是有人掐著他的喉嚨般,硬生生的嗓音莫名帶著顫。
“肯定?。∵@里又不是我的家,寄人籬下不說,還要處處提防小人算計?!绷p絮知道他是震驚的,所以他什么反應她都覺得正常。只要他不把她當怪物,她也不介意多說一些,“我從小在那邊長大,接受的是那邊的教育,不是說這里一點都不好,但如果有機會回去的話,我自然是想回去的?!?
燕巳淵猛地起身。
“我只聽說過鳳陽鏡,沒見過,也不知何處可尋!”
話音落下,他連頭都沒回,奪步朝房門而去。
柳輕絮還沒反應過來呢,他人都不見了。
等她回過神,她無語又不解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搞什么?
她說了那么多,他就這點表示?
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別裝犢子啊,裝得好像他見過鳳陽鏡似的,讓她充滿了希望,不惜把自己的秘密全都交代了。
結(jié)果……
就這?!
她倏地冷了臉,有一種被人坑了的感覺。
瞧著他跑那么快,該不會是故作鎮(zhèn)定,其實早就被她嚇壞了?接下來他不會是要去通知人,然后來抓她這個怪物吧?
想到這,她心里有些發(fā)毛。
沒有遲疑,她趕緊找到自己的包袱,然后挎著包袱飛奔了出去。
……
院角的花園邊,燕巳淵靜立在樹下,不知道做了多少個深呼吸,都始終難以平息心中的那份震駭。
他知道她身上有古怪。
像她說的那些夢話,還有她的行舉止,以及笑笑書堂里那本她纂編的書冊……
都在暗指她與眾不同。
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她竟‘與眾不同’到這種地步!
靈魂穿越?
這是何等的荒唐荒謬!
偏偏他一句質(zhì)疑的話都說不出來……
“阿巳公子!”
聽到焦急的叫喚聲,他快速平復情緒,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看去。
“何事?”
“阿巳公子,夫人不知為何拿著包袱跑了!”潘氏指著一個方向急聲道,“就那邊,夫人從那邊飛出去的!”
“什么!?”燕巳淵驀然一震。
“是啊……”
潘氏還想說什么,但眼前人影快速閃過,耳旁刮過一股風,待她定眼一看,眼前已經(jīng)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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