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
回到小屋的時候,夜已經(jīng)入深了。
看著屋內(nèi)那張小床,柳輕絮站在門檻邊直犯窘。
這床跟學(xué)校宿舍的床差不多大小,一個人睡還行,兩個人睡手腳都沒地方擺!
“過來!”燕巳淵先坐上了床,見她杵在門口不動,低沉喚道。
“你睡吧,我去外面把風(fēng),要是有人追來……”她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與他分開睡為好,晚上他睡,白天她睡,反正她是個夜貓子,早就習(xí)慣了晝夜顛倒的生活。
“我現(xiàn)在這樣,能吃了你?”燕巳淵冷聲將她打斷。
“……”柳輕絮頓時無以對。
遲疑片刻后,她關(guān)上房門走了過去。
脫了鞋爬到床里,面朝墻壁躺下,給他留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燕巳淵勾了勾唇角,隨即在她身側(cè)躺下。
誰都沒再說話,窄小的屋子里安靜得只聞兩人的呼吸聲。
柳輕絮繃著身子完全不敢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觸動他的‘獸性’。對這個男人,她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夠放得開了,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與他做過了,可他們到底不是有感情的戀人,與他同床共枕,她始終有些抵觸。
她一直緊緊盯著墻,精神力從來沒有這樣高度集中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眼睛盯累了,又許是身后男人的呼吸聲變得平穩(wěn)了,她眼皮也開始了打架,然后漸漸的睡了過去。
聽著她平緩的呼吸聲,燕巳淵掀開了黑眸。
黑暗中,他唇角上揚,翻身貼到她身后,膝蓋頂著她膝蓋窩,手臂穿過她腰間,手掌輕放在她小腹上,俊臉埋進(jìn)她秀發(fā)中……
翌日。
柳輕絮在睡夢中被一陣陣哭聲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見某個男人已經(jīng)起床正準(zhǔn)備去開門,她趕緊跳下床跟了上去。
“發(fā)生何事了?”
“不知?!毖嗨葴Y沉著臉打開門。
柳輕絮先跑了出去,就見一群村民從家門口過去,屋主的兒媳三娘也跟在人群后面。
她忍不住喚道,“三娘,怎么了,哪里出事了嗎?”
她不怕別的,就怕被人找上門。
三娘見他們夫妻開門出來,沒再跟前面的村民去,往回走到她面前,掩著嘴小聲說道,“大妹子,你不知道,村頭老牛家剛?cè)胪恋拈|女被人刨了墳,尸子兒都不見了!今早去林子里打柴的人發(fā)現(xiàn)了,回去跟老牛家說了,牛嫂都快哭岔氣了!”
柳輕絮剎那間怔住。
難道是昨晚那個……
三娘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盡干這種缺德事。前段時日鄔家村也有兩個尸子兒被偷,鬧得整個鄔家村都沒個安寧。老牛家剛死了閨女,聽說鄔家村的事后,都不敢把閨女埋上山,特意找了個林子悄悄埋了,沒想到還是被偷了。也不知道那喪德的東西偷尸子兒干嘛,就不怕半夜做噩夢么?”
柳輕絮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可以告訴三娘他們看到偷尸賊了,可是后面呢?村里的人一定會問他們偷尸賊的下落,若是他們答不上來,村里的人會不會懷疑是他們做的?
“三娘,可有派人上報?”
三娘點了點頭,“已經(jīng)派人去鄉(xiāng)里了,想必要不了多久里長就會帶人來?!彼謬@了口氣,“可這種事都發(fā)生好幾次了,也沒聽說鄔家村那邊查出什么眉目,這一次怕也是……”
遠(yuǎn)處有人在喚三娘,三娘扯開嗓門應(yīng)了一聲,趕緊與他們夫妻道別,然后追了上去。
她跑遠(yuǎn)后,柳輕絮才收回視線。
燕巳淵面無表情的道,“收拾一下,我們該上路了?!?
柳輕絮有些驚訝,不是說好要在這里把傷養(yǎng)好了再走嗎?
但轉(zhuǎn)眼一想,她又能明白他的想法。
如果村里把偷尸賊的事上報,那上面派人下來,肯定會盤查到他們頭上的。這一查,他們就算不被人懷疑,也會暴露行蹤。
總之一句話,繼續(xù)留下來,會有麻煩。
說起來,比起巳爺被仇家追殺,她覺得自己的處境才是顆大雷。要是哪天被柳家抓住,不但她吃不了兜著走,就是巳爺也難保性命。特別是抓到他們在一起,那就更別說了,只有浸豬籠沉塘的份。
想到這,她麻利的回屋子,再麻利的卷包袱,出門抓著巳爺就往村口去。
看著她就跟做賊似的,燕巳淵眼角是抽了又抽。
他原本是打算在這里多住幾日,但經(jīng)過昨夜他又改變了主意。這里清凈歸清凈,但有諸多不便,比如洗澡。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哪一日被人不小心看光了去!
所以他打算與她再趕趕路,去前面的鎮(zhèn)子上找個銜泥小筑落腳。
可是……
她慌張什么?
……
清河小鎮(zhèn)。
據(jù)說這是方圓十里內(nèi)最熱鬧的地方,十里八鄉(xiāng)的人趕集都上這。
他們到鎮(zhèn)上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柳輕絮又餓又渴,一到鎮(zhèn)上就拉著巳爺先去了一家湯餅鋪子。
掌柜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見有客人上門,忙堆著笑上來招呼,“客官打哪來啊?瞧你們滿頭大汗的,定是趕路趕急了吧?你們先坐坐,要吃點啥,我這就給你們拿去!”
柳輕絮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掃了一眼鋪子,道,“兩碗水餅面,再加兩道菜?!?
“好咧!”掌柜笑咧咧的去忙了。
見巳爺還站著,柳輕絮忍不住招呼他,“干嘛呢?走了一天了,你不累啊?”
燕巳淵這才將包袱放桌上,在她身側(cè)坐下。
掌柜的動作也很快,沒多久就將他們要的端上了桌。
兩碗水餅,也就是水煮面餅,另外有一盤青筍和一盤肉。
掌柜的還特別給他們介紹道,“你們別看這肉賣相不好,可這是我家獨有的火燒肉,吃著可有嚼勁兒了。你們嘗嘗,要是不夠我再給你們加些。”
柳輕絮仔細(xì)瞧著那盤肉,干干的肉片微微卷著,灰白中還帶著點被火熏烤過后的焦糊色,的確賣相不佳。
聞著倒是挺香的,她忍不住夾了一塊塞嘴里。
“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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