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事兒最好就咱兩知道,萬一此人聽到了去通風(fēng)報信,讓壞人先逃跑了,不劃算??!”
蕭塵對獄卒道:
“你去前面守著?!?
獄卒乖乖地走了過去,看得潘石牙癢癢,不過眼下他也沒什么可挑理的,西廠以絕對的霸道控制了郡府,再加上長公主殿下也在這里,若是再鬧騰,說不定陛下直接讓軍隊入駐,十個他都不夠殺的。
潘石深呼吸了一口氣,便開始將自己所知的包括證據(jù)之類的和盤托出。
“蕭大人,其實夏州城與私鹽的唯一關(guān)系,就是銷售那些從官鹽場中倒運出來的私鹽。”
“真正黑暗的地方,就是永城!”
潘石道:
“永城那里雖窮,但是鹽場卻多,大秦的鹽基本都是產(chǎn)自那里,官鹽價貴,產(chǎn)量又不足以撐起整個國家的使用,從沈長安掌家之日起,他就盯上了這塊肥肉,和永城以及夏州城的地方官勾結(jié),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國家口中咬下這塊肉。”
蕭塵問道:
“他是如何操作的?”
潘石眼中閃過一絲懼怕。
“其實說來也簡單,只要跟官府打通關(guān)系,他來具體運作,官府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
“官鹽私鹽都是從永城的鹽場所出,鹽場每日出的官鹽是一套賬本,私鹽出的量又是另外的量,反正鹽場只要還有鹽,那他們就能繼續(xù)盜取?!?
蕭塵問:
“也就是說,沈長安打通了上下關(guān)系,做兩套賬,一套上交朝廷,這是官鹽的正常情況,而私下則是大肆生產(chǎn),將官鹽當(dāng)成私鹽來賣?然后再給官府交一些銀子,堵他們的嘴?”
潘石扯著嘴苦笑了一下。
“如果是這樣,永城還沒那么慘,事實是他直接凌駕于官府之上,威逼來此地就任的官員,如果他們肯按照他的路子大開方便之門,那便像大人您所說的那般,給官府一些好處,鹽場的事情官府就睜眼瞎,如果官員不答應(yīng),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橫死無一例外。”
蕭塵詫異道:
“難道就沒人往上反映?”
潘石看了蕭塵一眼。
“蕭大人,你以為為何陛下要同意您成立西廠?不就是因為上達天聽的渠道,被這些世家大族給堵塞了嗎?沈長安的生意遍布七國,咸陽也有他的生意,他要想整死一個普通的地方官,那簡直易如反掌,而且還能想辦法抹去他的痕跡,就算官員的家人去告,去鬧,也沒用。”
蕭塵點點頭:
“的確如此。”
潘石因此想起了自己屈辱的經(jīng)歷。
他初來夏州城的時候,本是一番雄心壯志,看到路邊乞討的人排長隊,個個瘦骨嶙峋,立志要讓這里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結(jié)果屁股還沒坐熱,這番理想便被沈長安扼殺在搖籃中。
在他剛到此地任職的時候,沈長安便擺了“鴻門宴”,在宴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露出了獠牙。
沈長安當(dāng)時只給他兩個選擇,要么聽他的,當(dāng)個富裕的傀儡,要么反抗,早晚被整死。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沈長安就將上一任郡守的夫人殺了,就在他的面前。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他不得不服軟!
因為上一任郡守,也是突發(fā)疾病暴斃了!
人死如燈滅,死了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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