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松下,石井,東條,齋藤、小泉,安倍、渡邊......八嘎!八嘎!八嘎呀路!將軍,鳴嗚嗚,松下、安倍他們一個都沒能幸免,全都被明狗砍掉了腦袋!”
一個倭寇將明軍丟下來的腦袋一個接一個的數(shù)了一遍,確認了一遍又一遍,認出了每一個腦袋的面孔,發(fā)現(xiàn)混入城的同伴無一幸免,不由得又驚又怒、又懼又惱,情緒異常激動的向鍋島直男和松浦三番郎稟告。
倭寇憤怒惱火自不用說,他之所以內心會生出驚懼,乃是因為對于他們倭人來說,人世間最令他們懼怕的死法便是砍頭,身首分離。在他們的文化傳承和時代相傳的認知里,如果被砍頭而死,那死者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無依無靠在餓鬼道饑寒交迫的飄蕩,直到魂飛魄散......他們倭國的家族,也都將砍頭而死的人視為家族的恥辱,提出家譜,世世代代被家族咒罵。所以,即便倭人勇猛非常,即便他們勇猛到不畏懼死亡,也害怕被砍頭,害怕身首異處。
這伙倭寇自從踏上大明的土地以來,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雖然也有折損,但一場戰(zhàn)事下來,最多也就是兩三個倭寇戰(zhàn)死而已,像這樣--下子死掉二十四個倭寇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尤其是還都被砍掉了腦袋!
因此,城下的倭寇看到伙伴的一個個腦袋,幾乎人人心中都生出了驚懼,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八嘎!明人統(tǒng)統(tǒng)死啦死啦滴!”
無論是脾氣暴躁的鍋島直男還是一直穩(wěn)如老狗的松浦三番郎,此刻都是惱怒非常,一雙眸子噴火一樣惡狠狠的盯著城頭連連大罵不止。
“攻城,隨我攻城,我要攻破此城,明人通通死啦死啦死,全部殺光,雞犬不留!用明人的鮮血祭莫枉死的松下、小泉、安倍一-眾的英靈!”!
鍋島真男憤怒的大聲咆哮,大手一揮,令在場的倭寇向應天城門殺去。
同時他大手一揮,提起倭刀就要身先士卒向城門殺去。
“殺給給!”一個個倭寇也都揮起手里的倭刀,就要跟隨鍋島直男向城門沖鋒。
“亞麻跌!將軍萬萬使不得!我軍折損了松下他們,已經(jīng)沒了內應,明人城墻上不僅有巨量的弓弩,還有大量的鐵炮和數(shù)門口徑巨大的鐵炮,我軍以現(xiàn)有的這些兵力,實難攻破明人重兵重器把守的城門!”
松浦三番郎雖然同樣憤怒,恨不得將明人全部殺死,但是他還是保持有一絲冷靜,看到鍋島直男下令全軍出擊,頓時心頭一震,大腦也迅速恢復了冷靜,連忙快步向前,伸出手擋住了鍋島直男以及手下一眾倭寇。
“八嘎!松下他們二十四人首級的血跡未干!此仇不報,何以泄我心中怒火!此仇不報,何以震懾明人,我又有何臉面帶領爾等繼續(xù)前行!”鍋島直男被松浦三番郎攔住,頓時怒不可遏如惡犬一樣呲牙怒罵。
“將軍,就是因為要繼續(xù)前行,才不能魯莽攻城。難道您忘了殿下派遣我們來的目的了嗎,難道您忘了您肩上背負的使命了嗎?我們還有五十七人,雖不足以破滅府城、郡城,但是一般的縣城我們想破就破,明人雖千余人也攔不住我們,由此向南,折而往東入海,我們依然可以順利完成殿下的委托。明人有句古語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時候,我們引領殿下大軍跨海踏破明人東南江山,再率大軍攻滅此城,盡屠城內明人,雞犬不留,用明人的鮮血為松下、小泉安倍他們報仇雪恨。”
松浦三番郎直面鍋島直男的怒火,張開雙手堅持擋住鍋島直男,一臉冷靜的勸阻道鍋島直男。
“我.....”鍋島真男微未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余怒未消,喘息粗如野豬。
“若是將軍堅持出擊攻城,我們能不能在明人重兵重器把守下攻破城門暫且不說,但是肯定會損兵折將。松下他們二十四人已經(jīng)折損,若是我們再損兵折將的話,如何穿越明人數(shù)百里的領地,突破明軍重重圍追堵截,如何達到大海之濱,如何揚帆起航返回肥前向殿下復命?”“
松浦三番郎見鍋島直男依然被憤怒支配,再接再厲,一連數(shù)
個反問出口。
“我......”鍋島直男被松浦三番郎幾個反問迎面砸來,想到殿下的重任,頓時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