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平安前腳離開后,后面白副使露出一副驀然想起的神情,扭頭向一旁的張楚峰說道,“張大人,你方才讓朱大人快些去兵部稟告緊急軍情,我這會忽地想起來,今早臬臺大人讓你去請胡宗憲巡按過衙商議明年分巡道有關(guān)事宜,胡巡按不是回復(fù)說兵部今天上午函請了戶部、江浙巡撫等有司以及一些將領(lǐng)集議兵事,他上午恐怕沒有時間,改日再來衙門商議嗎?這會他們應(yīng)該正在兵部集議兵事來著,朱大人這會過去,不是......”
“哎呀,我怎么把這茬忘了?!睆埑逡桓北惶嵝押蠛鋈挥浧鸬哪?,一拍大腿道。
什么忘了。
你是故意的吧......你記性在咱們衙門那是出了名的好,陳年爛谷子的小事你都記得清清楚楚,更何況這是今天早上的事,才過去不到一刻鐘時間,你怎么可能會忘了,不過,又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說忘了就忘了吧,
白副使看了眼張楚峰,微微笑了笑,并沒有揭破張楚峰蹩腳的謊。
是的,白副使沒有看錯,張楚峰就是故意的。
剛才他催促朱平安快些去兵部稟告,就是想讓朱平安趕在兵部集議結(jié)束前稟告這則滑天下之大稽的緊急軍情,讓集會的各衙門官員都聽到朱平安的這則緊急軍情,好讓朱平安在一眾官員面前丟一個大臉。
這么多衙門呢,今天朱平安丟了臉,明天就能傳遍應(yīng)天各大衙門,后天就能傳遍應(yīng)天官場......
張楚峰拍完大腿又笑了笑了,接著說道,“不過,這樣也好著呢。兵部、戶部、巡撫、巡按御史以及諸將集議兵事,定然事關(guān)倭患。子厚的那則緊急軍情又事關(guān)上虞登陸之倭寇,正好可以趁集議之機(jī)集思廣益一下子,也省的子厚多跑路了。所謂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就是這個道理。”
白副使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子厚推斷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你們下去也都再研究研究?!睆堲_端起茶杯,對白副使和張楚峰說道。
“呵呵,子厚的推斷挺有意思的,下去我找時間研究研究......”白副使起身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拱手向張臬臺告辭,端茶就是送客的意思,他這種官場老人又豈會不知。
“臬臺大人,白大人,這還研究什么啊,子厚的推斷太過離奇了,不到一百人的倭寇敢襲擾應(yīng)天巨城,怎么可能呢,這根本就是一無稽之談。”
張楚峰也跟著白副使起身向張臬臺告辭,不過一邊起身告辭,一邊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在他眼中朱平安的推斷沒有一點(diǎn)可研究性,就是一個笑話。
待出了門,張楚峰問白副使道,“白大人,您下去還真要研究朱平安這離譜的推斷???”
“對啊,不過,我要找時間研究,最近公務(wù)繁忙,怕是難以找到時間......”
白副使微微笑了笑。
“呵呵,那我也像白大人一樣,‘找’時間研究吧......”張楚峰頓悟,笑了起來。
朱平安出了提刑按察使司衙門,一路馬不停蹄趕往兵部衙門,到了兵部衙門翻身下馬。
“朱大人,您來了。”值班的差役上次接待過朱平安,一眼就認(rèn)出了朱平安,上前躬身問好。
“哦,你是張遠(yuǎn)?!敝炱桨矌缀踹^目不忘,也認(rèn)出了這位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