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一通分析之后,彝蘭夫人便冷靜了,放棄了擒賊先擒王的念頭。
一眾五溪苗也都被兜頭破了一盆冷水,安靜了下來,對朱平安忌憚不已。
“你在威脅我們?!哼!我們五溪苗人從不畏懼死亡!每個(gè)人都有戰(zhàn)死的覺悟!九泉之下,列祖列宗早就為我們備好了芳香的果酒!”
蝴蝶這丫頭哼了一聲,梗著脖子道。
“呵呵,抱歉,果酒什么的不用想了,若是你們五溪苗滅族了,你們的列祖列宗也都絕祀了,別說果酒了,連一絲香火也享受不到,成為沒有根基的孤魂野鬼,饑寒交困,最后連孤魂野鬼都做不成了......”
朱平安聳了聳肩,對蝴蝶露出來一個(gè)陽光燦爛的笑容,淡淡的說道。
絕祀?!......
蝴蝶聞,不由小臉煞白,在她眼中,朱平安的笑容比客巫口中描述的惡鬼還要猙獰的多。
一眾五溪苗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狗官所非虛?。∪绻覀兾逑鐪缱宓脑?,誰來祭祀列祖列宗?!列祖列宗可不是絕祀了?。∫坏┙^祀,那陰曹里的列祖列宗可不是得魂飛湮滅!
不行!五溪苗傳承千年之久,可不能在我們這一代絕祀了?。〔蝗?,我們有何臉面去面對列祖列宗!我們可就成為五溪苗的千古罪人了??!
封建時(shí)代的人們對于祭祀、陰曹這些看的很重。聽了朱平安的這一席話,一眾五溪苗更是忌憚了,一個(gè)個(gè)面帶憂色,惶恐不安的氣氛繚繞在營地上空。
“呵呵,諸位,不用擔(dān)心。本官方才有在先,五溪苗雖滅族之禍臨頭,但是本官此行便是來救你們的。”朱平安環(huán)視四周,朗聲笑道。
“你這狗官會(huì)有那么好心?!”蝴蝶一臉懷疑的看向朱平安,不相信。
“蝴蝶,不得對客人無禮!”彝蘭夫人教育了蝴蝶一句,然后對朱平安稍有歉意道,“這丫頭平時(shí)被我寵壞了,倒是讓朱大人見笑了?!?
“土司重了。本官宰相肚里能撐船,怎么可能跟一個(gè)小丫頭一般計(jì)較?!?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從彝蘭夫人的態(tài)度中,朱平安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爵主......明明就是他叫囂著要滅我們族的,現(xiàn)在又來裝好人,他肯定沒安好心!”蝴蝶噘著小嘴憤憤不平道,對朱平安滿是不信任。
“就是,蝴蝶說的對,他表里不一,肯定沒安什么好心。爵主三思啊?!?
又有數(shù)名五溪苗蠻附和。
彝蘭夫人也就順勢將目光看向朱平安,緩緩道,“麾下蒙昧,還請朱大人解釋。不然即便我作為土司,也不能罔顧全族人的看法,擅自決斷?!?
朱平安起身,掃視一眾苗蠻,緩緩說道:“本官是帶著善意而來,特來救你們五溪苗一族,若你們接受了本官的善意,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你們拒絕了本官的善意,那本官也沒有辦法了,畢竟‘藥醫(y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若你們執(zhí)意尋死,別說本官,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得?!?
“你有這么好心?!不顧自身安危,來救我們?!”蝴蝶不信的說道。
“當(dāng)然。本官可是愛民日子,你們五溪苗也是本官治下的百姓,也是本官的子民。本官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五溪苗一族滅族絕祀。”
朱平安一臉坦然的說道。
“什么?你愛民如子?”
蝴蝶翻了一個(gè)白眼,怎么也看不出這個(gè)囂張跋扈的狗官跟愛民如子扯上邊。
“自然。也不是本官自我吹噓,而是事實(shí)如此。本官在靖南素有愛民如子、兩袖清風(fēng)——朱青天的名聲。老幼婦孺皆知,想來你們也應(yīng)該打聽到了吧。”
朱平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彈了一下袖子,然后將雙手背在身后,做兩袖清風(fēng)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