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等著打飯的人們?nèi)际耍∫粋€個目瞪口呆,風(fēng)中凌亂。
“臥槽,我沒看錯吧,狗官他往粥里、窩頭上撒灰?!”
“這是人干的事嗎?!”
“這狗官簡直是喪心病狂、喪盡天良啊!前天你降了我們的生活標準,伙食降成一個窩頭一碗稀飯,我們吃都吃不飽,現(xiàn)在你還往里面撒灰!簡直沒有人性?。 ?
一秒后,震驚的人們才反應(yīng)了過來,頓時北郊避洪區(qū)沸反盈天了起來。
“呸,這人還能吃嗎?”
隊伍里有個蹭飯的人見狀,啐了一口痰,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還怎么吃!走了走了……”
“呸,真不是東西!誰稀罕!走了!”
排隊蹭飯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罵罵咧咧的走了,一時間走了足足上千人。
他們又不是真的災(zāi)民、難民,家里還過得去,只是來避洪區(qū)占便宜蹭吃蹭喝而已,現(xiàn)在見粥里、窩頭上被撒了草灰,那還能蹭的下去啊。
現(xiàn)在還留在隊伍里的都是真的災(zāi)民、難民,他們是真的熬不下去了,別說粥里有一把草灰了,就是草灰再多,為了活下去,他們也得吃啊。
這些真正的災(zāi)民、難民,雖然也嘴里罵娘,但都老實的排隊等著打飯。
“縣……縣尊,這……這是為何啊,士可殺不可辱啊,他們雖然是災(zāi)民,但是……”
在場的不僅有災(zāi)民難民,劉典吏等人也在,他們看到朱平安的操作,一個個也都跟眾人一樣石化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瞠目結(jié)舌的說道。
“看,蹭飯的不是走了……”朱平安指了指,輕聲說道。
“???啊……”
眾胥吏剛才光顧著震驚了,沒注意到有人離開,順著朱平安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離開了至少上千人,這些離開的人無論是衣著還是外貌都不像難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縣尊這么做是為了解決蹭飯的人啊。
“咳咳,可是縣尊,這么做,也有些……”劉典吏等人咳嗽了一聲,半天說不出話來。中午的時候縣尊說不難解決,還真不難解決,撒一把灰就能解決,可是往粥鍋里撒灰,這樣也太……太過分了......
“諸位父老鄉(xiāng)親,我厚著臉皮插個隊……”朱平安向眾人拱了拱手,歉意的說了一句,然后當著眾人的面從伙夫手里拿過長勺,從鍋里盛了一碗粥,又伸手拿了一個沾灰的窩頭,當著眾人的面開始吃了起來。
“公子……”劉大刀上前,想要阻止。
“沒事,好著呢,草灰還能強筋骨利關(guān)節(jié)呢。”
朱平安擺了擺手,三口兩口將一個窩頭吞到肚子里,吸溜將一碗粥喝了一個精光,像喝光了酒一樣,反過來粥碗,展示給排隊的一眾災(zāi)民。
“這撒灰的粥縣尊也吃啊。還有那窩頭,也都沾灰了?!?
“知縣大老爺都能喝,咱們還能比知縣大老爺金貴了,都瞎嚷嚷個啥。這粥縣尊喝得,我們也喝得;這窩頭縣尊吃得,我們一樣能吃得?!?
“你們傻啊,還不明白嗎,縣尊這么做,是為了攆那些蹭飯的人離開??h尊真是用心良苦啊。”
“咦,還真是,那些生面孔蹭飯的,都走了。他們家里又沒斷糧,他們嫌臟?!?
人群嗡了起來,驚訝朱平安喝撒了草灰的粥,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覺的朱平安用心良苦,頓時人們臉上的憤怒消失不見了,也不罵娘了,老老實實的排隊打起了飯。
“走,去下一個避洪區(qū)?!敝炱桨矌е鴦⒋蟮兜热宿D(zhuǎn)身去往下一個避洪區(qū)。
劉典吏等人看著朱平安的背影,佩服的五體投地,縣尊不愧是縣尊,撒了一把灰,解決了蹭飯問題,喝了一碗粥,消弭了避洪區(qū)的民怨隱患。
“這粥,我們也要喝一碗?!眲⒌淅舻热讼嘁曇谎?,不約而同的說道。
縣尊用心良苦,為洪災(zāi)犧牲如此之多,我們也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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