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融“啊”地一聲朝后跌退一步又驚又懼又喜囁囁道:“你……你是……陛……”
片刻之間黑笠人連喊了十七個水族貴侯各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奇怪語想來是各人不為人知的秘密。眾人神色大變盡皆張惶駭懼大汗淋漓。
拓拔野見狀心中大奇:“難道這妖孽果真是水族黑帝?據(jù)說黑帝仁厚高義愛民如子怎會變作這等兇殘妖魔?為何攻襲蟠桃會?又為何戮殺本族族民?”
烏絲蘭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花容慘白盈盈行禮道:“烏絲蘭瑪拜見黑帝陛下!”
穆長老等人如夢初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微臣叩見陛下!”
其他水族群雄面面相覷驚疑不定立也不是拜也不是尷尬已極唯有燭龍盤膝而坐聽若罔聞長眉低垂細(xì)眼似閉彷佛睡著了一般。
黑笠人仰天哈哈狂笑聲音嘶啞凄厲又是悲怒又是怨毒萬千鬼兵渾渾噩噩地徘徊懸蕩隨著他的笑聲一齊嘶啞嚎叫在這昆侖暗夜中聽來說不出的凄怖詭異。
天吳突然厲聲喝道:“妖孽休要裝神弄鬼你絕不可能是黑帝陛下!”
黑笠人揚(yáng)眉狂笑道:“絕不可能是黑帝?為什么?因為黑帝二十年前便已死在黑水極淵了嗎?”突然頓住笑聲轉(zhuǎn)頭盯著燭龍雙眼兇光大作森然笑道:“燭真神別來無恙?二十年不見寡人從陰間里回來找你了!”
眾人嘩然大惑不解。拓拔野心中“咯登”一響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大概。
燭龍巍然不動睜開細(xì)瞇的雙眼冷冷地瞥了瞥黑笠人淡然道:“閣下是誰?請恕燭某眼拙。但你冒充黑帝妖惑眾已觸犯本族族規(guī)第七條罪當(dāng)腰斬……”
黑笠人厲聲長笑直笑得涕淚交流彷佛一生之中從未聽過如此可笑之事瞥望烏絲蘭瑪喘著氣道:“圣女殿下敢問本族族規(guī)第三條是什么?”
烏絲蘭瑪臉色蒼白低聲道:“謀弒帝、女、神者寸礫銼骨誅滅九族。”
黑笠人嘿然道:“那么本族族規(guī)第十二條、第十八條又是什么?”
烏絲蘭瑪碧眼中閃過恐懼、猶疑的神色身子輕輕地顫抖起來突地跪拜在地顫聲道:“知惡不報罪同犯者;欺瞞族民刺面剜足。烏絲蘭瑪罪不可赦請陛下處置!”
水圣女高雅尊貴極少如此驚惶失態(tài)眾人見狀無不大愕。穆長老、童融等人更是駭懼忐忑大感不安。
黑笠人淡淡道:“你有什么罪?為什么不說出來讓大家聽聽?也好讓他們死個明白?!边@句話宛如鋼珠似的一字字從唇齒間迸出鏗鏘森冷聽來令人不寒而栗。
烏絲蘭瑪顫聲道:“我……”正待說話卻聽燭龍冷冷道:“圣女殿下玉潔冰清何罪之有?妖賊竟敢危聳聽蠱惑圣女!圣女殿下你萬萬護(hù)守元神切莫被蠱蟲所控說出子虛烏有的胡話……”
烏絲蘭瑪驀地轉(zhuǎn)過頭來雪白的臉頰“唰”地變得通紅胸脯劇烈起伏冰冷的碧眼中閃過凌厲的怒色冷冷道:“多謝真神提點(diǎn)烏絲蘭瑪被妖人所控神智糊涂已有二十年今日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趁著今日天下群雄在此我要說幾句清明語?!?
燭龍細(xì)眼微張厲芒稍縱即逝嘴角牽起深深的斜紋淡淡道:“清濁自辨禍從口出。圣女好自為之?!遍]上眼睛不再說話。
環(huán)護(hù)燭龍身旁的眾水族豪英紛紛怒目瞪視烏絲蘭瑪滿是憎惡敵意有的竟已緊握刀柄強(qiáng)忍蠱痛包攏上前滿殿氣勁戟張縱橫將她重重困在其中只要她稍有異動立即便將圍攻而上。一時間她竟從水族備受尊崇的圣女變作危險敵人唯有穆長老、童融等人情不自禁地朝她身邊靠攏。
眾人更奇大覺蹊蹺隱隱中猜到此事必定關(guān)系到水族中一件極大的秘密一旦揭破只怕立即引起水族群雄分裂反目。若在平時其他諸族見著此等情形多半心中竊喜坐觀虎斗但此時大荒各族險海同舟命運(yùn)一系誰也不希望水族內(nèi)亂分崩而被這些僵鬼所趁。是以滿殿肅然眾人緊張斂氣便連成猴子等人也無心挑撥玩笑。
烈碧光晟沈聲道:“水圣女殿下眼下情勢兇險生死一不可受尸鬼蠱惑離間。有什么事情且待擊退了他們再說。”句芒等人紛紛附和。
烏絲蘭瑪搖頭高聲道:“他不是什么尸鬼的的確確是本族陛下。我要說的更不是蠱惑謠而是關(guān)乎本族生死存亡的天大秘密。”驀地指向燭龍厲聲道:“燭真神若不是二十年前你謀弒黑帝篡權(quán)奪勢陛下又怎會變作這僵鬼之身?我們又怎會遭受這天譴報應(yīng)!”
拓拔野心中一跳:“果不其然!”
群雄轟然大嘩穆長老等人顫聲道:“圣女……你……你說什么?這些年陛下不是在黑水極淵閉關(guān)修練嗎?”
天吳等人厲聲道:“圣女已經(jīng)被尸蠱所控失心瘋魔了大家快將她拿下!”
水族群雄轟然混亂數(shù)十名黑衣大漢掙扎起身戈矛閃動奮力朝烏絲蘭瑪圍沖聚刺。
那黑笠人啞聲大笑道:“先殺黑帝再誅圣女果然是一群無法無天的亂臣賊子!”嘴唇翕張也不知念了什么法訣那幾十名大漢突然凄聲慘叫摔跪仆倒抱頭滿地打滾“噗噗”悶響頭顱爆裂鮮血腦漿迸飛射舞頃刻間抽搐死絕。無數(shù)彩蟲從彼等骨縫血污中蠕動爬出閃電似的朝周圍眾人沖彈而去。
群雄恐懼驚怒一面罵不絕口真氣鼓舞將蠱蟲驅(qū)散一面紛紛朝后潰退;如此一來烏絲蘭瑪、穆長老、童融等十八人身旁登時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尸體堆積蠱蟲攢攢再也沒人敢貿(mào)然圍攻上前。
烏絲蘭瑪盈盈行禮道:“多謝陛下相助?!焙隗胰撕偃徊徽Z但目中的凌厲殺意卻已大大減弱。
烏絲蘭瑪?shù)溃骸澳麻L老陛下從前的確在黑水極淵閉關(guān)修練但現(xiàn)在你若能進(jìn)入極淵便會現(xiàn)里面只剩下陛下的一具骸骨了。因為陛下早在二十年前便已被燭龍害死在極淵之中!”
童將軍、穆長老等人變色相覷天吳喝道:“圣女已經(jīng)被尸鬼操縱大家莫聽她胡亂語。陛下仍在極淵修練再過三月便可出關(guān)了!”
烏絲蘭瑪毫不理會對著水族群雄淡淡道:“不知大家還記得大荒五五三年北海挖掘出‘幽天玄金碑’之事嗎?禹長老你是那日的司儀巫祝一定記得很清楚了?!?
眾人微微變色站在童融身邊的一個高胖老者遲疑了片刻望了望燭龍點(diǎn)頭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禹介子豈敢忘記?那年六月暴雨不止北荒十八條大河一齊泛濫北海三百名巫祝在陛下與燭真神、北海真神的率領(lǐng)下徹夜作法祭祀天地海河直到第七日夜里水勢方才漸漸轉(zhuǎn)小。為了趕在下一個洪峰到來之前控制水勢燭真神命各巫祝分成十八批引領(lǐng)軍士挖改河道疏通江流。禹介子等人奉命改道幽水卻意外地掘出一個長三丈寬、厚各六尺的黑銅長碑上面刻著本族上古文字……”
拓拔野在冰下聽到此處心中登時一動當(dāng)日在古浪嶼上曾聽群雄說起不少大荒逸事知道此時禹介子所說之碑正是令黑帝從此閉關(guān)修行的水族奇物“幽天玄金碑”。
傳說此碑為上古大神盤古親手所刻原本共分九塊分別為“蒼天碧金碑”、“幽天玄金碑”、“炎天赤金碑”、“浩天白金碑”、“玄天烏金碑”、“朱天紅金碑”、“陽天紫金碑”、“鈞天黃金碑”與“昱天青金碑”。
九碑以上古百金煉成其上分別刻寫了九種通神徹鬼的絕世法術(shù)乃曠古神物;據(jù)說一旦將九碑尋齊合并更可成為無可匹敵的至尊神器。盤古將九碑分別沉于九方九條最為兇險的大河以鎮(zhèn)水勢造福萬民。
大荒中人原以為這“九碑”不過是上古傳說不足為信豈料竟在幽水中掘得其中一塊消息傳出天下震驚。黑帝大喜以為天意中興水族急忙下令臣民在傳說中“玄天烏金碑”、“昱天青金碑”沉水的玄水河、昱江遍尋挖掘想要將這兩塊碑也一齊找到。
其他四族聞訊慌亂不甘示弱立即在各自疆域內(nèi)仔細(xì)搜尋每一條江河每一處湖泊也想挖著上古神碑。但五族費(fèi)時數(shù)月掘崩了百條河道引起浩浩水災(zāi)仍然未能尋著其他神碑;在神農(nóng)帝干預(yù)之下這場突如其來的“掘碑大賽”方才不得已終止。
為了修行神碑上的“幽天**”稱霸大荒黑帝聽從燭龍等人建議攜碑進(jìn)入黑水極淵閉關(guān)苦修從此極少露面。過了數(shù)年其生平第一勁敵赤帝赤飆怒也隨之閉關(guān)修練水火兩族由此各自進(jìn)入燭龍與烈碧光晟掌政時期。故大荒有人說:“一碑掘出兩族帝退?!?
烏絲蘭瑪?shù)溃骸坝黹L老三百巫祝中唯有你通曉古文陛下當(dāng)日曾特地將你召入密室查證詢問那碑上的文字你還記得嗎?”
禹介子道:“上古神碑蒙陛下恩許有幸參研自然記得每一個細(xì)節(jié)。碑文以太古盤古文所寫說得是盤古大神親造此碑鎮(zhèn)伏天下河?!蹦樕衔⑵馂殡y之色咳嗽道:“只是這個……碑文后面記載的大半是本族絕密的‘幽天**’沒有陛下御準(zhǔn)我也不敢往下細(xì)看。何況當(dāng)日禹介子早已立下重誓不敢透露其中只片語……”
烏絲蘭瑪木無表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高聲道:“夫水之妙在乎無形;無形無勢故能無敵。欲修無敵之術(shù)則必修無形之身。自斷經(jīng)脈隨心接愈無形變化大功可成……”
眾人一怔不知她說的這番怪話何指禹介子卻是面色大變失聲道:“你……你怎么知道幽天**!難道當(dāng)時你也在那密室之中嗎?”
拓拔野大奇:“難道她說的竟是‘幽天**’?‘無形無勢故能無敵’這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為了修無形之身竟要‘自斷經(jīng)脈’還可‘隨心接愈’這豈不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嗎?修行之道在于修浩然之氣這‘幽天**’斷脈亂行又是什么道理?”
烏絲蘭瑪緩緩道:“那日密室中只有陛下與禹長老你兩人我自然無法知道。這些法訣卻是烏絲蘭瑪從燭真神那兒不小心聽到的?!?
眾人轟然又驚又奇有人叫道:“圣女這話好生奇怪既然當(dāng)日密室中只有陛下與禹長老燭真神又怎么知道?”
拓拔野腦中靈光一閃已然明白。心下大駭轉(zhuǎn)頭望去卻見燭龍閉目養(yǎng)神聽若罔聞隱隱可見一團(tuán)淡淡的黑氣在丹田處彌合跳躍一滴滴紫黑色的血水從雞爪似的指尖滾落在地似乎在蓄氣驅(qū)殺體內(nèi)蠱蟲。
烏絲蘭瑪微微一笑道:“你問得不錯燭真神為什么會知道?”碧眼怨毒地斜睨燭龍也不直接回答淡淡道:“北海挖出‘幽天玄金碑’的時候我不過是八歲的女童又怎識得上古文字?又怎知道人心險惡難測猜得出此中的諸多奧秘?或許正因此故燭真神方才向陛下、長老會大力舉薦讓我接替樓蘭仙子成為水族圣女。幾個月后陛下進(jìn)入極淵閉關(guān)修行而將全族大權(quán)交給燭真神與我共同執(zhí)掌。我年方八歲又能管理什么族事?每日不過隨著燭真神進(jìn)殿坐在大椅上作個陪襯罷了!”
“那時我終日坐在石椅上不能隨意動彈聽殿中百名花白胡子的長老喋喋不休地爭論族中諸多大事煩悶已極半懂不懂插不上口只能呆呆地望著殿外的風(fēng)光景物看著樹梢在春風(fēng)里拂動蝴蝶翩翩地穿過花叢心里好生羨慕那些蝴蝶和飛鳥心想即便是做一株院角的桃花、也比我快活得多了?!?
“日復(fù)一日我漸漸現(xiàn)殿中的長老們生了好些變化那些敢于拍案大怒吹胡子瞪眼的都一個個地不見了只剩下些唯唯諾諾的膽小老頭;新增的長老也都個個低頭彎腰笑容可掬不敢說話只是點(diǎn)頭。殿里爭吵聲越來越少唾沫星子也不再四下飛濺了燭真神卻一天比一天來得歡喜?!?
她娓娓而談聲音輕柔飄渺倒像是在追憶童年往事眾人卻聽得心生寒意。當(dāng)年燭龍掌權(quán)之后黨同伐異短短一年之間便驅(qū)逐了二十八名長老以各種罪名囚禁、誅殺了三十七名長老、二十多位城主;一時小人猖獗奸佞橫行人人自危緘自守惶惶度日實(shí)是水族灰暗時日的開始。
烏絲蘭瑪?shù)溃骸稗D(zhuǎn)眼間便過了十幾年我年紀(jì)越大知道得越多對燭真神的所作所為便越是不滿。但那時長老會中大半都是他的親信剩下的也不過是些貪生怕死之輩就連我身邊的侍女也都是真神安插的耳目我雖然厭怒卻也無可奈何。以我一介女子又怎斗得過神通廣大的燭真神呢?索性不再理會族中之事全憑他做主只有一些太過荒唐的事情會據(jù)理力爭。如此一來他對我也依舊禮重有加相安無事?!?
她蒼白的臉上突然酡紅一片碧眼光芒閃爍不定似乎想到什么為難之事難以決斷驀一蹙眉咬牙道:“大荒五七一年我在北海邂逅了龍牙侯科汗淮鬼使神差地喜歡上了他……”
話音未落眾人登時一片嘩然水族群雄群情激憤趁勢紛紛怒罵道:“好不知羞恥身為圣女竟敢喜歡凡俗男子!瀆神辱族罪不可赦!”
“他***喜歡旁人倒也罷了居然喜歡這等大逆不道的叛賊亂臣!喜歡逆賊便也罷了竟然還敢在大堂光眾之下說出口來真他***寡廉鮮恥!”
“快快住口你這等賤婦還敢胡亂語沒地臟了我們的耳朵!”
拓拔野亦料想不到她竟敢當(dāng)眾將此事說出詫異之余心中反倒微起敬佩之意對她惡意大減心道:“想不到她竟也是個敢作敢當(dāng)?shù)钠媾印!毕噍^之下竟比西王母更磊落勇敢許多。心念微動眼角掃處卻見西王母不動聲色地端坐于地淡藍(lán)色的眼中深邃冰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烏絲蘭瑪冷冷道:“我喜歡上龍牙侯之后朝思暮想那幾個月里彷佛著了魔一般。有一次睡夢中竟情不自禁地呼喊他的名字讓侍女秋憐聽見了。醒來之后秋憐攢掇著讓我向龍牙侯表白心事那時我深陷情網(wǎng)不知有詐只道秋憐是真心為我著想被她說動了心便將愛慕之語寫在樹葉上再交由風(fēng)鳥傳遞于他。豈料秋憐那賤人竟是燭真神的耳目風(fēng)鳥方一飛出便落入了真神的手中?!?
眾人失聲驚咦水族群雄大罵道:“賤人真神英明神武算無遺策哪要安插什么眼線?只要聽你打個嗝就知道你拉的是什么屎你那點(diǎn)齷齪心思還想瞞得過去?”
烏絲蘭瑪聽若罔聞冷冷道:“第二日燭真神將那樹葉出示于我我羞愧欲死憤怒害怕渾身抖。真神說要我只管放心我與他情同父女他自會代我好好保管絕不會落入旁人手中。那日長老會上我被迫附和他與長老會的提議誅殺洛梧城城主全族并將大牢中的八十一名大將秘密處死?!眒.biqikμ.nět
眾人又是一陣轟然都覺燭龍此法太過卑鄙龍族、土族群雄更是禁不住大聲怒罵。
烏絲蘭瑪?shù)溃骸拔一厝ブ笙胍獨(dú)⒘饲飸z泄恨卻又生怕因此得罪了真神唯有作罷;終日恐懼若狂六神無主一連幾天不敢熟睡每次醒來都疑神疑鬼生怕周圍使女聽見夢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幾日間瘦了一大圈像個孤魂野鬼惶惶不可終日……”
拓拔野聽得悵然微起同情之心。又聽她道:“我魂不守舍地想了幾日決定不顧一切代價務(wù)必要取回那片樹葉不再受燭真神的操縱、折磨。那天夜里我悄悄地潛入真神宮仔仔細(xì)細(xì)地搜尋每一處隱秘之地豈料沒有找著那片樹葉卻聽到了一段有趣之極的對話?!闭f到此處她的聲音逐漸地高了起來凌厲悲怒又帶著一絲莫以名狀的陰暗喜悅。
眾人大凜凝神傾聽。燭龍雙目緊閉白眉不住地跳躍絲絲黑氣從掌心繚繞逸出嘴角的皺紋越來越深彷佛在無聲而猙獰地低笑。
烏絲蘭瑪碧眼冷冷地望著燭龍森然道:“我正在‘水神腸宮’的密室中反覆搜尋突然遠(yuǎn)處甬道傳來輕忽飄渺的腳步聽見燭真神低沉沙啞的聲音:‘那人現(xiàn)下怎樣了?’我又驚又怕想不到竟在此時此地與他狹路相逢急中生智連忙將自己封印入屋角的鋼爐之中。又聽見水伯天吳笑道:‘真神神機(jī)妙算他正竭心殫力地參透碑文自尋死路哩!再過半年必定經(jīng)脈錯裂而死神仙也救他不得了……’”
天吳戟指怒喝道:“你胡說!我何時說過這句話?他***我……我與你何怨何仇?你竟敢一再誣陷中傷!”衣裳鼓舞雙眼血紅暴凸狂怒己極。他身為大荒宗師素來自制沉穩(wěn)從未有如此刻失態(tài)眾人見他氣急敗壞反倒疑心大起。
烏絲蘭瑪也不理睬兀自冷冷道:“我正不知他們說的是誰卻聽燭真神嘿然道:‘夫水之妙在乎無形;無形無勢故能無敵。欲修無敵之術(shù)則必修無形之身。自斷經(jīng)脈隨心接愈無形變化大功可成……嘿嘿想不到汁光紀(jì)聰明一世竟被我這小小金碑蒙了心竅聽信這姑妄語。十年自毀罪在其身算不得我弒帝殺主吧?’兩人一齊哈哈大笑?!?
八殿寂寂鴉雀無聲。眾人聽得驚駭震怒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敢情那“幽天玄金碑”竟是燭龍偽造之物!他以假碑欺瞞黑帝誘使他修練所謂的“幽天**”兵不血刃弒帝篡權(quán)其訐之陰深狡狠實(shí)在令人骨寒心冷!.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