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繼續(xù)做個特戰(zhàn)飛行員,不是才有機會能夠爬得更高?又怎么會中途放棄呢?
孟鶴川抿了抿唇,半天沒接話。
白胭以為自己問得越界了,正要道歉。
忽而聽見他的聲音,“你讀過高中,應該知道魯迅先生的那一句話。先生為什么棄醫(yī)從文,我就為什么轉科研?!?
白胭皺眉。
魯迅?
她脫口,“學醫(yī)救不了國人?”
孟鶴川沒想到她一下子就猜中了,心里對白胭的印象又深了兩分。
他沒等白胭繼續(xù)發(fā)問,眼里有著很重的堅毅,“是的,我們如今已經(jīng)不是四五十年代,一個飛行員的培養(yǎng)雖然耗時耗利,但已不是難事。但科研人員才是最急缺的,科研勞苦,難捱。也許你辛苦研究了一整年,卻也有可能在某個細節(jié)上發(fā)現(xiàn),其實從一開始研究的方向就是錯的?!?
這句話白胭相信。
不管是在哪個年代,搞科研的人都相當值得佩服。
除了需要具備深厚的專業(yè)知識,更需要耐得住寂寞與煎熬。
沒有強大信念,根本無法堅持。
因為兩人離得近,即便孟鶴川用很小的聲音,白胭卻覺得字字剛勁。
“我小時候跟隨父母住在大隊里,看了太多熬不住辛苦的科研人員離開,但也有不少老師,一生都奉獻給了航天大隊,就為了能夠讓屬于我們自己的飛機飛上藍天??粗麄兦捌秃罄^,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轉科研的想法就已經(jīng)開始萌芽?!?
也許是說到了童年的事,他想到了某件趣事。
那張在白胭眼里理應一貫如冰山般的臉變得柔和起來。
“所以我在和陸寄禮比完賽以后,就去眼科打了報告,我的視力因為閱讀下降,不再適合高飛了,申請轉到研究院?!?
白胭記起來他是有戴眼鏡的習慣,不由得好奇發(fā)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份報告面對我父親的時候可以是真的?!?
白胭愣了一下,他這句話……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嗎?
原書里的孟鶴川是反派,自己對他有了固相的思維。
他的性格理應是狡詐,奸猾。
可為什么自己會覺得說了那句話的孟鶴川——竟然有點可愛?
兩個人方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進行了深度的會談。
不管日后的孟鶴川是因為什么原因,最后變成反派去銷毀他最看重的科研資料。
但就在此刻,白胭不得不承認,他有這樣的愛國奉獻之心,讓自己由衷佩服佩服。
真誠換真誠,白胭也難得地主動解釋,“孟總工,其實我和譚先生之間沒有什么關系。”
早上譚賀桉突然在宿舍樓前出現(xiàn)后,白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直到剛才在孟鶴川的單車上才反應過來。
原來每次譚賀桉出現(xiàn),孟鶴川對自己的警惕心總是會被勾起來,反復逼問自己與譚賀桉究竟有什么關系。
但今天的他沒有。
哦不,嚴格來說,今天他也挺針對譚賀桉的。
可今天他的針對還挺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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