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7鎮(zhèn)國公府,祥寧居內(nèi)。
鐘氏的情況很不好。
因為大量的吐血,讓她的臉色蒼白得像是一張上了年歲的宣紙,輕輕用力,就能將這張宣紙碾得粉碎。
“人參茶泡好了,大夫人?!毖诀吲踔槐瓍⒉柽M來。
顏氏擺擺手,連話都不愿意說。
裴忠在一旁呵斥,“還不快進去喂了。”
“是是,奴婢這就去?!?
丫鬟走了,顏氏對裴忠說,“老夫人是我的長輩,她如今病危,我這個晚輩自然該想辦法讓她活著。人參還是有的,參片讓她含著,不用省著。”
裴忠點頭應(yīng)是。
“她這邊缺什么,你就跟我說?!?
“多謝大夫人。有您在,奴才的主心骨就都回來了?!?
丫鬟眼角銜著淚:“大夫人,您什么時候能真正地回來???”
顏氏沒有多大的心情波動。
當(dāng)初裴珩離開鎮(zhèn)國公府的時候,跟著他走的,那才是忠心耿耿的,現(xiàn)在的,不過是因為鎮(zhèn)國公府過不下去了,心里頭后悔罷了。
“我已經(jīng)不是鎮(zhèn)國公夫人了,我有自己的家,這鎮(zhèn)國公府也有它的當(dāng)家主母,你們也有自己的主子?!?
她神色淡淡,并沒有將丫鬟的眼淚放在心上。
丫鬟還在哭,“可是大夫人,這國公府,沒您不成啊!”
當(dāng)年裴珩被趕出府的時候,哭得人都跟著裴珩走了,沒哭的,現(xiàn)在哭了。
看看,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哪怕是同一個人,站在山腳或是山頂?shù)谋瘹g都會不一樣,更何談人都不一樣呢。
可現(xiàn)在哭的人,哭得太晚了,沒人需要這份虛情假意。
裴忠見顏氏不悅,踢了丫鬟一腳:“在這哭哭啼啼做什么,還不快滾遠點。”
丫鬟被踢了一腳,只得下去了。
屋內(nèi)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許婉寧和顏氏,裴忠上前,低聲吸氣地問:“大夫人,那裴聰如何處置?”
“他是世子,他怎么辦自有鎮(zhèn)國公來辦?!鳖伿喜幌攵喙苕?zhèn)國公府的事情,除非,這鎮(zhèn)國公府是她的。
“我?guī)е幭然厝バ菹⒘?,從今天開始,我會帶著阿寧一日三次地來探望老夫人,老夫人身上若是缺了什么,你自來與我說?!?
意思是,老夫人缺什么,跟我說;國公府其他地方其他人缺了什么,不要跟我講。
裴忠自是不敢提的。
二人離開了祥寧居,回了當(dāng)時顏氏住過的院子。
時隔幾個月再次住進來,還是熟悉的院子,卻顯得有些破敗了。
鎮(zhèn)國公府短缺銀兩,當(dāng)時六十多個下人,如今走的走,趕的趕,現(xiàn)在只剩下三十來個,偌大的鎮(zhèn)國公府只有這些人照顧,難免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