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同學(xué)零零散散開始跑起來。
桑桑跑得輕松,在喻嗔身邊說:“你感冒了,請假吧。”
喻嗔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第一節(jié)課呢,請假不太好?!?
桑桑想說誰在乎這個呀,只有被放棄的、沒出息的學(xué)生,才會在衡越讀書。然而看見喻嗔跑步的模樣,她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喻嗔跑了快一圈,嗓子干澀到刺痛。她咬牙忍住,抿唇繼續(xù)跑第二圈。
柏正的班級沒跑步,解散以后在籃球場遠遠往四班看了一眼。
喻嗔跑得極其吃力,她跟不上其他人,只能保持著自己的節(jié)奏一直向前。秋風(fēng)吹起她額發(fā),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和一雙水潤的眼睛。
她喘不上氣,放慢腳步調(diào)整呼吸。
喬輝也看見了喻嗔:“是四班那個大美人啊,她跑好辛苦,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我都想幫她跑?!?
龐書榮哈哈大笑:“你智障嗎?”
這時候丁梓妍走了過來。
喬輝嘁了一聲,嘟噥道:“又來了。”
柏正抬眼,顛了顛球沒說話。
今天丁梓妍一大早給牧原打電話說傳聞的事,牧原皺眉說:“晚上出去本就不安全,以后別這樣。我們上課了,掛了?!?
氣得丁梓妍差點摔了手機。
牧原不管她,她又想到還好有柏正,柏正不會不管她??墒莿倓偪匆娪鬣痢捌桨矡o事”,丁梓妍心里驚疑又惶恐,她忍不住想,難不成柏正被喻嗔吸引了?
丁梓妍扯出一個笑,試探地問柏正:“你昨天不是說,幫我出氣嗎?”
柏正把球扔進籃球框:“有話直說,別和老子整什么彎彎繞繞,想干嘛?”
丁梓妍面上掛不住,換個時間她一定不會這樣急于求成??墒怯鬣翈淼奈C感太大了,她迫切想知道柏正的心意。
“我要她道歉!”
籃球從框內(nèi)落下去,在地面彈跳老高。
柏正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上的護腕,看了丁梓妍一眼,對伊慶道:“把人喊過來?!?
伊慶習(xí)慣了跑腿,聞立馬過去喊喻嗔了。
喻嗔才跑完兩圈,胃里翻滾,她很難受。呼吸不順暢,頭也特別疼。秋風(fēng)瑟瑟,加上缺氧,她臉頰發(fā)紅。
一個栗色頭發(fā)的男生跑過來說:“正哥喊你。”
伊慶昨晚沒敢細看,現(xiàn)在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女生是真漂亮,怪不得昨晚喬輝幫她說話。
喻嗔呼吸時喉嚨都一陣刺痛,只能點點頭,跟著伊慶走過去。
桑??聪蛐戏品疲戏品破查_頭,裝作沒看到她目光。寢室最能打的事不關(guān)己,桑桑嘴角微抽,一咬牙說:“我和你一起過去。”
喻嗔走過去,下意識仰頭看柏正。
柏正單手插兜里,龐書榮給他遞了支煙,他夾在指尖,散漫笑了下:“人來了,說唄?!?
丁梓妍咬唇看著喻嗔:“前幾天的事情是你在造謠吧,給我道歉,這件事就算了?!?
喻嗔搖頭,嗓音沙?。骸安皇俏摇!鄙ぷ犹?,她忍不住輕輕咳了咳。
丁梓妍冷笑道:“當(dāng)時只有我們幾個人,不是你是誰。”她轉(zhuǎn)頭央求地看柏正。
柏正靠籃球架旁,抬眼對喻嗔說:“道歉?!?
明明就簡單的兩個字,可誰也不敢打斷這份強勢,周圍一瞬安靜下來。
喻嗔忍住身體的不適,條理清晰地說:“我前天晚上來的班上,期間一直和桑桑坐在一起。寫了六頁練習(xí)題,然后一直在會所外面?!彼袝r間都有證人,“并不是我?!?
桑桑連忙點頭:“就是就是!”
都沒想到還有這個變故,丁梓妍咬牙:“你還可以打電話發(fā)短信!”
喻嗔抿唇:“我沒有手機?!?
“萬一是你給桑桑說了,桑桑傳出去的呢!”
桑桑差點跳起來!臥槽這賤人!
“我沒有說,請你相信我。”喻嗔輕輕道。
柏正看著她,她眼里明亮坦蕩,像是星空揉碎,成了盈盈眼波。
丁梓妍注視著柏正表情,莫名有些心慌,連忙說:“總不可能是我自己說出去的,阿正,你半年前說過的……”
柏正打斷丁梓妍的話,不耐煩對喻嗔道:“讓你道歉就道歉,說什么廢話?!?
喻嗔突然明白,他并不是要真相,他只是想給丁梓妍出頭,讓她高興而已。
喻嗔想起昨晚問桑桑,桑桑告訴她柏正確實很喜歡丁梓妍,她安靜了許久,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輕聲說:“對不起?!?
丁梓妍眼里帶上得意,她哼了一聲:“你是沒吃飯嗎?我聽不見?!?
桑桑忍不住道:“你太過分了吧!”
“又不是讓你道歉,你激動什么!”
喻嗔眼里酸酸的,壓抑住委屈,她艱難地重復(fù)一遍:“對不起。”
柏正籃球都沒要,轉(zhuǎn)身就走。
秋天梧桐樹黃了一大片,等他們走遠了,衣著單薄的喻嗔蹲在樹下,渾身冷汗,捂住嘴唇劇烈咳嗽。
喬輝一步三回頭,驚疑地說:“她病了吧?”
柏正也不知道為什么,煩躁極了:“滾遠點,就你他媽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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