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鯉瞟一眼噙笑看這邊的老爸:“那李霧為什么不給我坐?”
岑矜說:“鯉鯉,你想一想,如果你坐爸爸副駕,媽媽一個人坐后排是不是很孤單?媽媽會害怕?!?
鯉鯉恍然大悟,眼睛瞪老大:“對喔,我還是跟你一起坐后面吧?!?
鯉鯉轉(zhuǎn)念又想:“可我們兩個坐后面的話,李霧一個人在前面會不會害怕?”
平素沉穩(wěn)的李副教授高聲:“當(dāng)然會。”
鯉鯉皺眉看看他,又摳摳腦門:“那還是你們兩個坐前面吧,反正我一點都不害怕。”
大人的膽子怎么會那么小呢。
三歲的岑想暫時還無法領(lǐng)會,她只知道,除去上班與出差,爸爸媽媽幾乎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
不敢一個人散步,說外面天黑,要手牽手;
不敢一個人睡覺,說容易著涼,要抱成團;
不敢一個人做飯,說熱油飛濺,要互為盾。
這不,他們又要一起出游,說山水迢迢,容易走不動路,要相伴前行。
翌日清晨,李霧就帶岑矜出了趟門。
他神秘兮兮,不去向,岑矜好奇問了大半個路程,直到看見勝州地標,她才明白過來,掃了眼開車的男人:“你要回老家?”
李霧瞥她,唇角微翹:“對?!?
“怎么突然要回去了?!贬婵纯赐饷媪谊?,不由瞇瞇眼。
李霧說:“想帶你看個東西?!?
岑矜眨動眼皮,好奇心爆表:“什么,可以提前劇透下嗎?”
李霧回:“到了你就知道了?!?
村里日新月異,修了不少水泥路,不再顛簸難行。
李霧將車停在村委辦前,十多年過去了,這里修葺一新,建起雙層小樓,更多年輕血液入駐,為這座村子帶來了新的生機。
他下了車,繞去副駕牽岑矜的手。
十指相扣已是兩人的慣性動作,非條件反射,平常到就像心跳與呼吸。
聽見車響,熟悉的面孔出門迎接,岑矜稍一辨別,就認出她來,叫了聲:“程小姐。”女孩看起來成熟了,也更從容了。
李霧說:“該叫程村長了?!?
岑矜彎起眼:“程村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哪里,還是小村官一個,”程立雪跟著笑,也問聲好,隨后看向李霧問:“李老師,證書現(xiàn)在給你嗎?”
岑矜疑惑挑眉:“什么證書?”
李霧看一眼岑矜:“可以,不用給我,是給她的?!?
程立雪領(lǐng)他們進屋,從文件柜高處取下一只檔案袋,又從中小心抽出一張證書,遞給岑矜:“這是你先生前年以你的名義給云豐村捐獻的一所希望小學(xué),已于去年建成,投入使用一年多了,現(xiàn)在招收到學(xué)生一百多個。”
岑矜驚訝地望向李霧,一時半刻不能自語。
李霧笑了下:“看看吧。”
岑矜斂目,再次被金額震撼,又抬眸看他:“我居然一點不知道?!?
李霧說:“怎么能讓你知道,這是我花了近三年時間給你準備的四十歲生日禮物,喜歡嗎?”
岑矜捋了下頭發(fā),還有些難以置信:“你真是……”
若非有人在場,她一定要捶捶他,再親親他,又氣又笑,愛恨交加。
岑矜一指門外:“可以過去看看嗎?”
李霧點點頭:“就是帶你來看的。”
他拉著她往外走,嘴里還委屈地振振有詞:“我好難啊,你太優(yōu)秀太獨立了,這個不需要,那個不需要,給你買什么都說浪費錢,直接給你錢吧又說我這人俗氣。那我攢著也沒處花,只能拿來為你行善積德了?!?
岑矜冷哼一聲,想說點話嘲他下,最后卻吐不出一個字,唯有動容,滿心滿眼的動容。
這種動容在岑矜看到小學(xué)真正的實體后百倍加疊。
時值暑假,校園里安靜無人,卻設(shè)備齊全,有球場,有跑道,兩棟赭紅小樓矗立,被四野濃綠的山川映得精神而嶄新。
岑矜鼻酸,任小學(xué)的名字在視線里漸漸模糊不清。
那是六個紅底白字:矜安希望小學(xué)。
身側(cè)的男孩在邀功:“學(xué)校名字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女人有些哽咽。
“我起的,好聽嗎?”
“有什么典故嗎?”她裝傻,明知故問:“我不是很明白呢~”
李霧把她撈來懷里,胸腔振出一聲笑,如山風(fēng)爽朗:“也沒什么特別的典故,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也是他從十七歲到現(xiàn)在的最大心愿,唯一心愿。
他的姐姐,他的妻子,他的畢生所愛,歡喜常隨,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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