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也給哥轉(zhuǎn)了兩千。
陶曉東都不忍心收:“你就算了吧崽兒?自己留著吧?!?
“那我工資少么不是,沒轉(zhuǎn)正呢……”陶淮南也不嫌寒磣,“我獎金一共四千,咱倆一人一半?!?
“這都不好意思收,哥咋下得去手?!碧諘詵|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還是馬上收了轉(zhuǎn)賬。
晚上他們就在這兒住的,倆小的睡在湯哥從前的臥室,陶曉東去醫(yī)院送餃子了,等會兒還回來。
本來還想著跨個年,但是太困了,倆人一回房間沒多久就都睡著了。睡前只是牽著手,睡著了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抱著。
遲騁還是抱得很緊,睡著時緊皺著眉,睡得不踏實(shí)。陶淮南被勒得緊了就安撫地拍拍他的背。
一對緊貼著相擁的小狗,終于又一起跨過了一個新年。
初一一早,遲騁睜眼,見陶淮南正瞪著一雙大眼睛貼著他。
遲騁以為他要親,敷衍地在他鼻尖上碰了碰。
陶淮南笑著問:“醒了?”
遲騁啞著嗓子“嗯”了聲,扣著他的脖子把他摟下來,扣在自己脖子窩,又把眼睛閉上了。
陶淮南于是吻了吻他的脖子,輕聲說:“我想送你個小禮物。”
遲騁閉著眼說:“什么禮物。”
陶淮南想了想,說:“是一個沒什么用但是說不定你會有一點(diǎn)點(diǎn)開心的小禮物。”
遲騁說:“拿來?!?
陶淮南不動,也沒去拿。
遲騁又快睡著了,手放在陶淮南后腦勺上,抱著熱乎乎的,很舒服。
陶淮南窩在遲騁脖子和枕頭中間的小窩窩里,過了會兒才開口小聲說:“其實(shí)我能看到一點(diǎn)點(diǎn)你的影子?!?
遲騁是將近十秒之后才從困頓中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突然睜開眼睛。
陶淮南的眼睛只有不敏銳的光感。
他看不見影子,一點(diǎn)輪廓都看不著。
遲騁好半天沒動,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陶淮南從他懷里支起來,胳膊肘支著床,眼睛離遲騁的臉很近。
“可是我還是看不清你的臉,用上助視器也看不清,我依然是個盲人?!碧栈茨嫌悬c(diǎn)遺憾,“我真想看看你?!?
遲騁看著他的眼睛,抬手摸了摸。
他摸過來的時候陶淮南閉了下眼睛,睫毛刮著遲騁的指腹。
“二期的靶點(diǎn)脫靶了,就算不脫靶也未必會有明顯的改善,湯哥說不一定?!碧栈茨下馗t騁說,“我是沒報太大希望的,可在我能看到一點(diǎn)點(diǎn)虛影之后,我又忍不住多想。我曾經(jīng)做夢想過……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看到一點(diǎn)點(diǎn)了,我就去北京偷著看你?!?
那時候陶淮南沒想過遲騁還會回來,什么都不敢想。
“就……看看,”陶淮南說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看看你是什么樣的?!?
遲騁又過了會兒,才開口問:“看完呢?”
陶淮南感覺到氣氛要沉下去,笑了下說:“看完要是覺得長得還行,就搭個訕。要是覺得不好看我就回來?!?
遲騁又沉聲問:“哥為什么不跟我說?”δ.Ъiqiku.nēt
“我不讓哥說……”陶淮南又躺了回去,把臉扣回剛才的小窩,“剛開始是不想讓他跟你提我,后來是覺得這點(diǎn)改善不值一提,總之都是盲人。”
陶淮南沒說錯,他依然是個盲人,甚至連程度都沒能突破光感,視力上的這一點(diǎn)點(diǎn)改善并沒有什么實(shí)際意義。
所以陶淮南說這是個沒什么用的小禮物。
遲騁那天卻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后來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他們都說你現(xiàn)在很帥,那么帥的小哥哥,我真想看看。”陶淮南眼里有一點(diǎn)笑意,在初一熱鬧的清晨里,顯得高興又溫柔,“想看看我的小狗?!?
遲騁沒說話,陶淮南的手摸在他臉上:“你小時候明明大家都說丑,為什么現(xiàn)在帥了?!?
遲騁說:“長開了吧。”
陶淮南配合地說“行吧”。
他們仨反正在哪兒都是住,過年那幾天都是在湯伯伯家住的,一直住到初二湯索回來。
他回來洗了個澡迅速吃了個飯,吃完直接回房間睡了。陶曉東也陪著進(jìn)去了,倆哥住門口小屋,湯索的房間還留給小的住。
陶淮南給他哥發(fā)消息問:你這么早就睡了?
陶曉東側(cè)躺著回:干什么?
陶淮南:問你吃不吃糖葫蘆。
陶曉東:吃。
陶淮南:那你出來。
陶曉東剛一要動,身后湯索胳膊一緊,皺著眉出了個聲。
陶曉東拍拍他胳膊,笑著回了個:給哥放冰箱。
陶淮南在外面跟遲騁轉(zhuǎn)述:“給哥放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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