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證明自己是條狗——但不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是一條,能替天咬人的狗。
黑豹的話音落下后,冷庫陷入一片死寂。
為首那人皺著眉,眼神幽深,顯然在權(quán)衡。
其他人也都沉默,目光在黑豹與他胸口那道縫線之間來回打量。
半分鐘后,那人忽地一笑,收起刀。
“可以啊黑豹,真有你的?!?
“你夠狠,龍哥喜歡狠人,哪怕你沒有任何利用價(jià)值?!?
“所以他答應(yīng)見你?!?
黑豹聞,眼中一動(dòng),卻沒開口。因?yàn)樗?,真正的考?yàn)才剛剛開始。
“不過……”
那人話鋒一轉(zhuǎn),指了指旁邊兩人:“你這條命值不值,我們要驗(yàn)驗(yàn)貨?!?
話音未落,兩名殺手已經(jīng)抬手,一人按住黑豹肩膀,另一人掄起手術(shù)剪,直接朝他胸口那條縫線剪了下去!
黑豹猛地咬緊牙關(guān),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來。
剪刀“咔嚓”一聲,將防水傷口貼剪開,里面的縫線刺眼地翻卷出來。
黑豹卻紋絲不動(dòng),只是死死瞪著他們,臉色蒼白如紙。
其中一人掏出針管,在他胸口的傷口旁插了進(jìn)去,抽出了一小管紅色液體。
“拿去化驗(yàn)?!睘槭啄侨朔愿?。
“要是這里面真有定位裝置或者藥物,你就得換個(gè)死法。”
黑豹低聲道:“我不怕死,只怕死得不值。”
對(duì)方沉默了一瞬,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回冷柜前坐下。
冷氣機(jī)轟鳴,幾人圍著冷柜繼續(xù)商量著什么,沒人再理會(huì)黑豹。
他就那么跪在地上,任由血水從肩頭滑落,凝成一灘刺眼的紅。
十幾分鐘后,化驗(yàn)結(jié)果傳來。
“沒毒,也沒芯片?!?
“只有極低劑量的腎上腺素和封存藥劑——防止過快壞死?!?
“那是他真給自己埋了顆炸彈?!?
眾人面色凝重幾分,看向黑豹的眼神終于多了幾分復(fù)雜。
“你瘋了,”為首那人緩緩道,“真他媽瘋了?!?
黑豹沒笑,只是聲音沙啞地說:
“瘋狗才咬人?!?
“你們要咬的,是李二寶。今晚就是機(jī)會(huì)。”
“那份編號(hào),他早就查到了?!?
“我從他辦公室偷出來的那份,是他故意擺給我偷的。”
“但你們信不信都沒用,他一定會(huì)來。”
他頓了頓,又道:“但他也一定知道你們知道他要來?!?
“所以他不會(huì)一個(gè)人來?!?
“也不會(huì)正面來?!?
“甚至……他根本不會(huì)從主倉下手?!?
冷庫里的人再次陷入沉默。
他們不得不承認(rèn),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而且符合他們這些天所有監(jiān)控到的蛛絲馬跡。
為首那人冷笑了一聲:
“你想用這些就換你家人的命?”
黑豹抬頭看他,眼神平靜如水:
“我不是跟你換,我是跟龍哥換?!?
“我只要他們活著。”
“你要?dú)⑽铱梢?,但你們要是今晚守不住x-09,后面連z-01都保不住。”
“那時(shí)候,死的就不只是我?!?
對(duì)方沉默了幾秒,終于揮了揮手。
“帶他下去處理傷口,盯著點(diǎn)。”
幾人離去后,黑豹才癱倒在冰冷的地上。
他呼吸急促,唇角泛白,手指死死扣著地板,像是怕自己一閉眼就沒了命。
這時(shí)候,一名手下靠近,遞了他一瓶生理鹽水。
“你他媽瘋得真像條狗?!?
黑豹沒有接,只是閉著眼,輕聲道:
“狗瘋了,就不是狗了?!?
“是鬼?!?
他腦海里回響著李二寶那句平淡的叮囑——
“沒有不吃屎的狗,吃了屎的狗,永遠(yuǎn)不會(huì)回頭。”
他不是想回頭,他只是在等一刻:
等那些真正該死的人——
被從影子里,一刀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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