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把憤怒失控的文瑾緊緊抱住,對門外禮部厲聲道:"訂婚宴,給朕推掉!滾!"
禮部孟大人聞被君上的暴怒嚇得要死,端木國師家的貴戚都到了,皇親國戚也都出席了,幾百號貴族,數(shù)十桌酒宴,國師剛為君上挽回了淮南民心,君上竟為了瑾主兒說推就推掉了訂婚宴,駁了國師的面子,若是母后皇太后知道了,怎生交代。
孟大人還想說話,便被老莫和清流拉到角落里群毆了起來,老莫癲狂訓(xùn)斥:"教過你要說娛樂性洽公,怎么就記不??!"
孟大人:……做個說實(shí)話的官好難。
文瑾在傅景桁的懷里劇烈地掙扎著,她過往貪戀的懷抱令她覺得徹骨冰寒。
她自心底里抵觸著他的碰觸,又害怕他離開去同旁人訂婚。她是矛盾的。她想…她需要開始新的生活,把他忘記了。
傅景桁卻將她緊緊擁著,親吻著她耳廓,與她柔聲道:"朕不走,朕哪里都不去,陪著你,陪著你。管他什么朝堂政局,今日朕是你的丈夫,是長林的阿爹。孩兒他娘,你要相信,身為他父親,你和孩子出了意外,朕的心痛并不比你少。"
丈夫二字使文瑾漸漸安靜了下來,她已經(jīng)筋疲力盡,她如布偶一樣被男人抱在懷里,他親她嘴唇,親她額頭,親她眼睛,她都沒有得到任何安全感,反而越發(fā)絕望了,他的吻有多溫柔便有多薄情。他是很多女人的丈夫。他有很多媳婦。
"瑾,我們一直走來都知道路上敵人太多。你讓朕繼續(xù)兌現(xiàn)承諾,余生,朕保護(hù)你。好不好"
文瑾明白他安排了人保護(hù)著她,事出意外導(dǎo)致她流產(chǎn),并非他本意,幕后之人部署嚴(yán)密用手蒙住了他雙眼,加上她的確有給老文寫信,還有那個被抹去的侍寢記錄,以及她沒有落紅,以及和蔣卿在湖水里相擁,這一切都混淆了他的判斷。
她也清楚在事情不明朗的情況下,他也對她并未動殺心,所有證據(jù)都指向她是細(xì)作的前提下,他仍保全著她,縱然他疑她腹中并非他的子嗣,卻也甘心作著后爹。
可她幾乎失去了孩子,她內(nèi)心怪自己沒有在第一瞬間就分辨出那人并非蔣懷州,也怪傅曾經(jīng)不肯認(rèn)長林,而如今他認(rèn)長林了,長林卻已經(jīng)近死了。她因?yàn)檫@份感情而遍體鱗傷,如果連孩子也失去了,她還有什么。
她所有理性被感性取代。而他,成了那個她宣泄壞情緒的出氣筒。
"傅..."平靜下來后,文瑾輕輕喚他。
"嗯。"
"快流產(chǎn)的事情,瞞著阿嬤吧。"文瑾看著阿嬤給她燉的老母雞湯,心知阿嬤對孩子的期待很大,若是老人知道孩子沒了,會跟著難受,"若是真的保不住了,找合適的機(jī)會再告訴阿嬤是錯判了,沒有懷孕便是。不要讓阿嬤跟著一起難受了。"
"逆境中你仍為他人著想。我對你做了什么…"傅景桁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嘗試著問文瑾道:"你...怪我嗎"
"是我自己上了壞人的當(dāng)。沒有保護(hù)好我的寶寶。我會為長林報仇的。我會親手將長劍刺進(jìn)幕后之人的心臟。"文瑾說著自傅景桁的懷抱離開,"我...不怪你,我也不愿再見到你。"
"我親親小腹,聽一聽寶寶聲音可以嗎。"傅景桁低聲說著,心里有種柔軟的癢感。
"我不要你聽寶寶的聲音。"文瑾拒絕了他,"你說過我的寶寶令你心理不適。我不要你參與了!"
"我…"傅景桁望著文瑾無助的模樣,心里自責(zé)致死,特別想把她抱住安慰她,但他打算觸碰文瑾的肩膀,她卻抵觸他到瑟瑟發(fā)抖,他便將手縮了回來。她…討厭他了吧。
"若你不愿看見朕,朕便出去門外。不再在你眼前出現(xiàn)了。"
"可以放我離開嗎。"
"朕…不會再放你離開朕的視線了。哪怕你恨朕,朕也不會放掉你。"
"我會瘋的。"
"道清湖這邊全是你的。她們在道清湖那邊行宮不會來打擾你。朕陪你和阿嬤在這邊過日子。往后,你不會遇到危險了。聽話,如以往那樣...乖乖聽話。"
說著,傅景桁便低下身子,卑微地?fù)熘厣媳晃蔫に榈牟柰胨樾?碎屑將手指割破了,出了血。
"我大了,耗不起了。"文瑾沒有再說話,幾乎失去長林、恢復(fù)清白也并未為她帶來絲毫名分,他仍愛惜羽毛,沒有將她這個政敵的女兒納為哪怕一個小答應(yīng)。道清湖那邊都是他有名有份的姬妾。這邊快流產(chǎn)的她,究竟是什么。
他心有多狠便有多理智。他不會不知道她一直來想要名分的。他不會為了一個政途上的污點(diǎn)而影響前程。她高攀不起了…
她不愿意繼續(xù)希冀他身邊一隅安身立命之所,做這個沒名沒分被提防,被雪藏的政敵污點(diǎn)床奴了,孩子生死不明,生下也可能早夭,她的心也死了。
老莫馬上說道:"萬歲爺,咱家撿吧。"
"朕來吧。"傅景桁打斷了老莫的話。繼續(xù)撿著茶碗及被文瑾砸碎的古董花瓶碎屑。
文瑾冷漠的將眼睛別開了,"長林的瀕死,幫助你揪出了幕后大鱷的線索。你離坐穩(wěn)皇位又近了一步。主公是否有點(diǎn)開心"
"放肆!"傅景桁慍怒。
奴才丫鬟跪了一地。
文瑾因?yàn)橛|怒龍威而薄顫著。
"妹妹,我沒有開心。那也是我的孩子,我親手給你換了血衣,緊張到手也顫了!"傅景桁眼睛紅了,見她懼怕龍威,便將嗓子也軟了。
文瑾故意傷害他,"我不相信。"
"嗯。好。依你。朕故意放你置身危險,引出大鱷。朕是個滿心里只有皇權(quán)的禽獸。你和孩子死活朕根本不關(guān)心。你們死了,女人排隊(duì)給朕生孩子。這個回答滿意么"
傅景桁感受到了來自孩子母親的反噬,被質(zhì)疑原來這般無奈,將屋內(nèi)狼藉收拾好,便溫柔的摸了摸文瑾的頭頂,神色落寞,嗓音苦澀。
"休息吧。先把身體養(yǎng)好,傅景桁的孩子天地都沒膽子收的,朕就在外面守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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