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宗本來想等他喊完再盤問,誰知這廝叫了幾聲,竟又兩眼一翻疼暈了過去。
孫紹宗看的無語,卻也知道他并不是在裝腔作勢——這廝肩胛骨被砸的粉碎,那些骨頭碴刺進(jìn)肌肉、血管、筋脈里,便好似無數(shù)鋼針鐵銼一般,再加上嚴(yán)重的皮下出血,半扇肩膀腫的像是跟燒紅了的麒麟臂,足夠讓人疼的生不如死!
猶豫了一下,孫紹宗干脆轉(zhuǎn)向了某個束手投降的俘虜,將金絲大環(huán)刀在那俘虜眼前一橫,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們之中,誰是首領(lǐng)"
誰知那廝一臉茫然,傻乎乎的跟孫紹宗大眼瞪小眼了半響,也沒說出半個字來。
"我們的首領(lǐng)是巴松大哥!"
倒是旁邊有人怪腔怪調(diào)的嚷了起來:"就是剛才被您踩了一腳那人!"
嘖~
感情剛才那廝竟不會說漢話。
看來在縝國推廣‘普通話’的任務(wù)很是艱巨啊。
孫紹宗轉(zhuǎn)向了那會說順天府官話的賊人,追問道:"那是誰指使你們行刺馬大人的"
"就是巴松大哥帶我們來的!"
那俘虜剛才搶著回答,自然不是什么硬骨頭,再加上方才被孫紹宗的武力嚇破了膽,非但知無不,甚至還學(xué)會搶答了:"巴松大哥說只要殺了周國的狗……大官,咱們縝國就能緩過氣來,重新雄霸南疆!所以我們十幾個兄弟,就分批從縝國趕過來了——至于這宅子里的人,聽說是兩年前巴松大哥就已經(jīng)預(yù)備下的,都和茜香人一樣能說流利的漢話。"
他一番話說出口,立刻引來了同黨們的聲討與喝罵,不過這些許雜音,很快便被護(hù)衛(wèi)們用拳腳給壓制了——這年頭可不興什么優(yōu)待俘虜,打罵那都是輕的,氣急了直接一刀剁翻也是常事。
孫紹宗又仔細(xì)詢問了一番,得知這什么‘巴松大哥’,其實是縝國都城里一頗有名的游俠兒,素以豪爽大方著稱,因此手下招攬了不少‘好漢’。
這巴松平生有兩大嗜好:一曰好色,平常沒少幫大姑娘小媳婦解決生理需求,把貞潔烈女‘照顧’到上吊自盡,那也是常有的事;二曰好名,他平生最欽佩的就是專諸、荊軻之類,千古留名的刺客,總琢磨著以一己之力為縝國做些什么,因此才不惜傾盡家產(chǎn)臥薪嘗膽,實行了這次的刺殺行動。
聽到這里,孫紹宗也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廝了,說他是惡貫滿盈吧,偏還有一腔為國捐軀的豪情,說他是義士吧,這廝卻又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好在他是武官不是史官,也不用過度糾結(jié)這種問題。
等反復(fù)問了幾次,確認(rèn)那怕死的俘虜沒有欺瞞之處后,孫紹宗便又轉(zhuǎn)回了巴松身邊,腳尖在他肩膀上輕輕一點。
"啊~?。?!"
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不過這次巴松并沒有昏過去,只是面目猙獰的瞪著孫紹宗,因為劇烈的痛楚,那滿是血絲的眼球向外凸起,好似隨時要跳出眶來一樣。
"巴松是吧"
雖說巴松的面孔有些駭人,但想要嚇到孫紹宗卻還是癡心妄想,只見他沒事人一般笑道:"你的手下剛才已經(jīng)交代的七七八八,現(xiàn)在輪到你了——說吧,是誰指示你行刺的"
聽到孫紹宗叫破自己的名字,巴松臉上的肌肉一陣詭異的抽搐,就在孫紹宗以為他會破口大罵的時候,卻見巴松左側(cè)的腮幫子突然一鼓,緊接著又深深的陷了下去。
不好!
孫紹宗暗道不妙,忙伸手捏住了巴松的下顎,誰知卻還是遲了一步,只聽巴松嗬嗬幾聲悶哼,嘴里淌出些白沫,眼見得便沒了呼吸。
這廝顯然早就在嘴里藏了毒藥,隨時準(zhǔn)備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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