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可惜還未全好,只怕過了病氣……"
季清菱見他這個樣子,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打了個半滾,翻到他懷里,仰著頭笑道:"我不同你的臉挨著,只抱一抱。"
果然摟著他的腰,把頭在他胸前蹭了蹭。
兩人就這般挨著說了會話。
季清菱問得他已是吃過藥,又吃了飯了,便細問是吃了什么飯,頭還疼不疼,身上熱不熱。
顧延章一一答了,復(fù)又道:"張奉藥已是來過了,另開了一貼藥,說是明日吃那一劑,若是這兩日無事,再過一日便不用吃藥,休息兩天,等他復(fù)診過,便能回去當差了。"
季清菱聽了,終于全然放下心來。
她大半個白天都是睡過去的,因睡過了頭,反倒身上越發(fā)沒有力氣,起也起不來,就躺著不愿意動。
顧延章拿手去摸她的小肚皮,問道:"一日沒有吃飯,餓不餓我叫廚下給你用豬骨熬了湯,晚上下米粉吃,放些姜末,把那豬的味道壓下去,也不油膩。"
又有些憂心地道:"也不曉得你吃不吃得慣,只而今城中沒什么東西,便是驢、羊都不好尋。"
聽得他這樣說,季清菱才恍然覺得,果然自己餓了,只是睡了太久,餓得都不知道了,便笑一笑,道:"五哥何時見我挑東西吃了"
又嘆一口氣,道:"只是我睡得身上太懶,都不想起來。"
話雖如此說,還是勉強爬了起來,打鈴喚人進來伺候梳洗。
一時秋露進得來,又有幾個小丫頭來幫著收拾桌子,問了何時擺飯,去廚下取飯食了。
又過了一會,秋月端著水盆進來,又問道:"夫人,官人那一處午間交代下午要熱水,可是此時要"
季清菱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了看顧延章。
顧延章?lián)u了搖頭,道:"本想要洗一洗,此時到不著急了,等吃了飯,咱們消消食再說罷。"
又道:"一會去喊松節(jié)來,我有話交代他。"
秋月卻是解釋道:"方才出去,正好撞著人去給松節(jié)送藥,想來此時他人還在歇著。"
她見兩個主家皆是一愣,連忙把后頭事情交代了一回。
原來自兩日前顧延章突發(fā)急病,滿屋子仆從皆是嚇了一跳,其時人人以為當真是疫病,都在屋子里頭躲著,生怕自己也染了。
尤其松節(jié),因他是顧延章親隨,從來跟在背后跑的那一個,自然認定"若是官人染了疫,我定數(shù)也是逃不脫的,還是莫要叫旁人也染了"。
他自己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廂房里頭,也不敢叫其余人進去,只喊手下頭小廝一日按兩頓送食水,才憋了半日,已是憋出上吐下瀉,又兼也跟著燒起來,自以為果然應(yīng)了驗,的是疫病。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