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過身,顧延章正溫柔地看著她。
季清菱忽然就仿若被撥動了心中某一根弦一般,莫名的,微微一震。
應(yīng)是滿目山河空念遠(yuǎn),不如惜取眼前人。
她往回走了幾步,越走腳步越是輕快,到了最后,行到跟前,被顧延章抱了一個滿懷。
她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對著這從最開始就陪著自己的人,鄭重其事地承諾道:"五哥,我會一直對你好。"
有一剎那,顧延章仿佛生出了幻覺一般,好似全身酥酥麻麻的,竟不知身在何處。
他把人抱著,心軟得比昨日那白兔子的毛還要服帖,低下頭,貼吻著懷中人的額頭,低聲道:"我也只一直對你好。"
兩人在這晨光之中,互相挨著看了好半日的景。
雖然日頭漸高,可究竟只是三四月,此處面風(fēng),難免還是冷得厲害。
一旁的小炭爐上煨著一小鍋姜糖水,另有食盒里裝著空碗盞。
顧延章取了一個厚瓷杯,由鍋中舀了小半杯熱姜水出來,給季清菱捧著暖手,自己則是另盛了一碗,放得半燙不燙的,有一口沒一口地同季清菱分喝了。
兩人在此處賞景喝姜茶,一應(yīng)俗事皆是拋在腦后,只當(dāng)天地間只有彼此,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遠(yuǎn)處是涌動的霧靄與流云,天空是淡藍(lán)的顏色,林間有鳥鳴,還有似有似無的雞叫,實(shí)在是讓人從身到心,都放松下來。
季清菱捧著瓷杯,聽著鳥叫蟲鳴,忽發(fā)奇想,感慨道:"可惜沒有帶琴上來,不然此處架一處琴臺,五哥也來奏一曲百鳥朝林,不曉得會不會當(dāng)真有鳥兒撲過來。"
顧延章微微一笑,看著她,柔聲回道:"旁的鳥兒我不知道,只眼前這一只,是再跑不脫了。"
兩人自談情說愛,拿些毫無意義的話,說得彼此都有滋有味,而轉(zhuǎn)過一大塊山石,不遠(yuǎn)不近一處凹進(jìn)去避風(fēng)的地方,卻另有兩人分開三四尺,各坐在一塊巖石上頭。
秋爽有些如坐針氈。
她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等了有一個時辰了,卻遲遲沒有見得動靜,忍不住站起身來,伸著脖子往山下看一回。
松節(jié)實(shí)是有些無可奈何,只道:"秋月姐同松香去吩咐早食了,去了才不到一刻鐘,沒那樣快回來。"
秋爽"噢"了一聲,訕訕道:"去了這樣久,怕是不止一刻鐘罷"
松節(jié)沒有回話。
秋爽只得又坐回了石頭上。
她心中默默數(shù)著數(shù),卻是沒數(shù)到五十,又再坐不住了,復(fù)又起來往山上了幾步,鉆出一個頭,去看一看山頂。
松節(jié)見她這屁股下頭長了尖一般的樣子,只得嘆一口氣,道:"你又去看什么"
秋爽理直氣壯,回道:"我得瞧瞧姑娘同少爺那一處有沒有什么事,若是有事,怕不要找我們上去伺候。"又皺著眉頭道,"頂上那樣冷,風(fēng)又大,咱們躲在這里偷懶,放著他們在上頭,會不會不太好要不要我上去問一聲"
說著當(dāng)真就要往山上走的樣子。
松節(jié)連忙把她給拽了回來,道:"少爺吩咐咱們在下頭等著,咱們聽命就是了,你這一回自作主張跑上去,若是擾了兩位主家,是去找秋月姐罵嗎"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