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只不肯信。
季清菱正要說話,卻聽外頭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人走了進(jìn)來,笑道:"誰說你吵著別人了"
她抬頭一看,竟是顧延章回來了。
"今日怎的這樣早!"她看了看時辰,又看了看天色,忍不住笑著站了起來,問道,"案子都審?fù)炅藛?
顧延章從來只要一見到她心情就極好,看著她笑,心情就更好了,他大步走了過來,含笑道:"這一陣子要好多了,贛州本身也不是什么多事的地方,判案不出錯,百姓見慣了,自己也會斟酌,將來就更小心了,是以撐過前一段,此時堂上的事情已是少了。"
一面挽著她的手同她一起坐下了。
季清菱便點頭道:"我也聽說過,哪一處治政清明,哪一處反而官司就少,判案本只為公平,若是百姓知曉只要犯了罪,只要錯了事,一鬧上官衙便要引罪,今后也就會少犯事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顧延章自去里間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這才走了出來,問道:"哪里來的琴"
季清菱把這瑤琴的來歷說了,又把用途說了。
顧延章伸手彈了幾下,道:"這琴不錯,明日叫許明給你也帶一把罷"
季清菱連忙搖頭,道:"這樣多年,五哥可見過我彈琴"
顧延章仔細(xì)回憶了一下,只覺得好似當(dāng)真沒有。
季清菱已是道:"我彈琴實在是難聽得很,還是不要吵著人的好。"
顧延章聽得直發(fā)笑,問道:"當(dāng)真這樣難聽"
季清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是跟著哥哥們一起同我爹學(xué)過一陣子,他們都學(xué)得好,只我一個,跟著調(diào)子都彈不對,后來二哥笑我,說狗叫得都比我彈得好聽,我一氣之下,就不肯再學(xué)了,如今依舊還是不會。"
雖是自己的小舅子,可顧延章聽到說對方嫌季清菱彈琴彈得不好,還是有些不舒服,他道:"想是你二哥當(dāng)時還小吧小孩子不懂事,胡亂說話也是有的。"
季清菱紅著臉道:"是還小,不過他倒是沒胡亂說話,后來我年紀(jì)大了些,雖然不會彈,已是會聽了,聽得旁的彈琴好的人,再自家試一試,也曉得是在什么水平——倒不至于比不上狗叫,卻也沒有強(qiáng)多少……"
她本來身體也不好,其實沒有多少力氣學(xué)琴,這東西又要花時間練,又要耗心思鉆研,回頭想想,總覺得二哥當(dāng)時這般說,是不想她再學(xué)了,免得辛苦。
只她當(dāng)時不懂事,一心以為被嘲笑了,回到房中哭了鼻子,結(jié)果被爹爹知曉了,罰二哥抄了足足三本琴譜。
只可憐了二哥,挨了罵不說,又要抄譜子,還要腆著臉過來逗她笑,學(xué)貓叫學(xué)狗叫的。
季清菱想到前世,不禁有些出神,嘴角也輕輕翹了起來。
顧延章卻沒有想那樣多,他只以為季清菱說的是延州那一個殉國的兄長,不欲她想起來難過,便輕聲叫道:"清菱。"
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腿,對她示意道:"坐上來,我教你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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