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接過,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卻是一封書信,落款是柳伯山,拜名是延州知州、鄜延路經(jīng)略安撫使楊奎。
她一愣,隨即驚喜問道:"大柳先生同楊平章也有交情"
顧延章笑道:"我也是才得知的,先生從前在國子監(jiān)任教,教授《春秋》,其時楊平章的長子也在國子監(jiān)就讀,算得上有半份師徒之誼。原因先生年輕時嘗在邊境徘徊,楊平章打北夷時資歷尚淺,還同他問過情況,兩邊時常有來往。"他說完,還感慨一回,"這一向總麻煩先生良多,不想回了延州,還得沾他一回光。"
季清菱不免抿嘴笑道:"將來你功成名就,不要忘了大柳先生,好生引帶他家子弟,這便是薪火相傳了。"
一面說著,一面從隱秘處取出一個匣子,小心將那書信收在其間。
她將要蓋上,想了一想,復(fù)又把那匣子大開了,放到顧延章面前,道:"顧五哥,這是咱們的家當(dāng),除了在薊縣這幾年攢下的,我都換成了興隆鋪的銀票,還有你我兩家的房契、地契一眾產(chǎn)業(yè),都在此處鎖著。"
顧延章并不看那匣子,而是伸手出去,把蓋子蓋上,口中道:"你收著便好,不用同我說這些。"
季清菱見他不理會,也不覺得什么,只把那匣子鎖了,又將其中一柄鑰匙遞過去,道:"一路也不曉得踏不踏實,咱們一人拿一柄鑰匙,要有急事用起來的時候,也便宜。"
顧延章伸出手去,把季清菱的手包起來,裹住那鑰匙,道:"你拿著便罷,我每日跑來跑去,哪時落在什么地方了,都不曉得,到時還要四處找尋,麻煩得很。"
其實以他的性子,心細(xì)如發(fā),又怎么會弄丟東西。
他看著季清菱的臉,輕聲輕語的,似乎在哄小孩。大手握著對方的小手,更是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使,只輕輕包在外頭。
無論從前的,如今的,將來的,反正總歸都是"咱們"的,都要交給你管著。
他一面說,一面看著季清菱微微地笑,仿佛想到了什么極悅心的事情一般。
季清菱自然猜不到對面人心中那隱秘的想法,她見顧延章不肯收,也不再勉強(qiáng),反正兩人從來不分你我,那些個東西,自顧延章考入了良山,便全數(shù)交到了自己手中,拿了這樣久,錢財越添越多,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也不差這一陣子。
她把匣子收好,又道:"等過一陣這屋舍賣出去,我叫那中人直接把銀票交到五哥你手中,好打點(diǎn)一路行程,就不過我手了,省得一進(jìn)一出,麻煩得很。"
顧延章?lián)u了搖頭,道:"哪里用得了那樣多,我去城東雇幾個鏢師,問一問,把大致的花費(fèi)預(yù)出來,是多少,你就給我多少便罷。況且不多時上月旬考的錢物就要發(fā)下來了,還有一些散碎銀錢,我放在手中使,已是足夠,其余你收著便是。"
季清菱聽他這樣說,便也老老實實點(diǎn)了頭,她想一回路程,突然憶起從前父親同自己說的軼事,便道:"顧五哥,既是要行路,不妨就此做一番運(yùn)轉(zhuǎn)的事罷。"
顧延章一愣,問道:"這話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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