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溫柔繾綣。
夾雜著男人冷冽的氣息。
輕輕拂過。
等到夏寧想要看去時,耳邊傳來一道輕喝聲。
騎馬的背影遠行。
揚起一陣塵土。
為了盡快趕回京城,他單槍匹馬,甚至連來時的馬車都嫌累贅不再套上。
春花見她站在兗南鄉(xiāng)路口遲遲不回,忍不住上前幾步,低聲勸道:"娘子,外頭風大,早些回去罷。"
將軍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夏寧應(yīng)了聲,許久后,才轉(zhuǎn)身回去。
耶律肅離開后,安逸又漫長的冬日眨眼就過去了。
時間被推著快速往前。
出了正月后,因耶律肅的貼補及武老板那處的賠償,夏寧手上攢了一小筆銀子。
工人陸續(xù)回來兗南鄉(xiāng),顧兆年又抱著畫卷東奔西走。
春暖花開之際,從京城來的賬簿與銀子也到了兗南鄉(xiāng)。
總算緩解了囊中羞澀的局面。
得知有了銀子后,顧兆年便可勁的在他的畫卷上添置屋舍、鋪路、栽樹,每日都有花銀子的名目,遞給雄先生后,氣的雄先生恨不得當場把他撕了。
花花花!
這才有了多少銀子,眾人吃喝住都不用花錢嗎
顧兆年腰板一挺:有了銀子不就是花的么!
在邊上旁觀的夏寧聽得噗嗤一笑,結(jié)果引得兩人齊齊瞪她:"夏夫人怎么說!"
這類爭執(zhí)每日都能聽見。
夏寧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拖著春花的胳膊就往外溜。
路過兗南鄉(xiāng)正街上唯一一家撿起來的鋪子時,從里面探出一位嬸娘,嗓音洪亮喚道:"夏先生!晌午記得來吃飯!"
是從南境回來的幾位嬸娘。
亦是夏寧從前教過的娘子軍。
她們?nèi)詰T用‘先生’稱呼夏寧。
先前傅崇為了與耶律肅碰頭,帶著春花從提前南境匆匆回來,嬸娘們則是留在南境收拾妥當后再回兗南鄉(xiāng),用夏寧支給她們的三百兩銀子,盤下了兗南鄉(xiāng)的第一家鋪子。
其中一位嬸娘從前家中就是開馕餅鋪子的。
生意還算不錯。
如今重操舊業(yè),雖沒了男人孩子,但還有其他嬸娘一同搭把手。
想在兗南鄉(xiāng)再度扎根下來。
每日都是干勁十足,嗓門洪亮。
夏寧笑著,揮著胳膊應(yīng)下。
放眼望去,眼前規(guī)劃出的兗南鄉(xiāng)正街上,道路鋪平碾實,兩旁提前用木樁子規(guī)劃出了各個鋪子、客棧、巷子的布局。
腳手架一處處撿起來,一戶戶屋舍拔地而起。
有了第一家鋪子,便有第二家,第三家……
而兗南鄉(xiāng)最大的一家客棧也在六月初建成了。
五層高,建成了回字形狀,每層有三十間至五十間不等的客房。
有低廉的大通鋪。
也有雙鋪的。
還有別致的套件。
中間一塊空地顧兆年堅持著花了大價錢鋪設(shè)植被、栽種樹木,甚至還建起了一道木橋,架子用細碎的石子鋪設(shè)鋪設(shè)而成的地面之上。
一角是叢郁郁蔥蔥的翠竹。
一角是半人高的松樹。
另一角是一團綻放的花束,在綠色之間,顏色迥異,似乎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卻顯得別有一番野趣。
頗有幾分蘇式園林的意思。
除了馕餅鋪子是盤給了嬸娘們經(jīng)營,客棧被捏在夏寧的手中,統(tǒng)一交給雄先生打理,再由雄先生去茶州聘請掌柜、小二、婆子等人。
正街上還有許多空置鋪子的圈地。
按著顧兆年的意思,就等著兗南鄉(xiāng)逐漸恢復(fù)繁榮后,自會有人愿意盤下鋪子。
但——
光是鋪路、建客棧,就花光了夏寧所有的銀子。
掙銀子的永遠趕不上燒銀子的速度。
再度一貧如洗的夏寧一見顧兆年就想避開些,生怕他再說出個什么念頭來,把自己的棺材本都給帖進去。
在六月初,兗南鄉(xiāng)終于引來了第一批商隊。
眾人喜極而泣——
終于來人給他們送錢了!
許是兗南鄉(xiāng)入口的幾人過于熱切,險些把這一支商隊的人給當場嚇跑了。
但等他們進入兗南鄉(xiāng)的城墻后,里面的光景卻是令他們大為吃驚。
兗南鄉(xiāng)之亂——
整個南延無人不知。
本以為重建的兗南鄉(xiāng)也少不了陰氣重重、陰森森的,卻不想如今的兗南鄉(xiāng)三面皆是樹林,郁郁蔥蔥。
在兗南鄉(xiāng)門口引路的人為他們介紹,那是防護林,專門用來抵擋風沙的。
防護林后,還有一圈兗南鄉(xiāng)的城墻——
也是用來抵擋風沙的。
于是,等到他們進去兗南鄉(xiāng)內(nèi),竟是擺脫了風沙的侵襲,甚至能夠摘下面巾、帷帽等物,愈發(fā)清晰的看見面前寬敞結(jié)實的道路,道路兩旁圈起了一塊塊空地,僅有一家掛幡的馕餅鋪子。
初次之外,就是一家極大極大的客棧。
竟是比他們在京城中見過的客棧規(guī)模還要大些。
講究嘛,自然是不必上京城、江南那些個富庶地方的。
客棧門口候著兩個小二,一見他們就熱情的招呼迎入。
進入客棧大堂,里頭倒是寬敞明亮,毫無逼仄之感,同所有客棧一樣,擺著桌椅板凳,擦得光可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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