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道:"來歷不明也敢收,山主真是好氣魄,好膽色。"
他這話說得看似褒獎稱贊,其實全都透著點陰陽怪氣。
宋觀聽了之后,左邊那只豬耳朵輕輕扇了一下:"過獎了。那么閣下是否為在下解惑一下,依閣下身份,又是為何要費煞苦心地去追殺一個桃花精怪呢"
朱雀瞥了宋觀一眼:"你也知道他是魂里帶煞。"
宋觀回看回去,半點都不避讓:"又如何。"
朱雀目光與宋觀撞到一處,一只小山豬的凝視他當然不懼,此時聽了宋觀這一,他也只是仿若自語般地重復了一聲:"又如何"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冷,"的確是不如何。"隨后將手籠于袖中,朱雀道,"魔物戾血,浸體入魄,他日必定為禍一方,我試過了,這精怪已然魂中入煞,戾血再不能剝離,所以只能殺了他。我也實話同你講吧,他是非死不可的,我一定會殺了他。"
宋觀沉默了一下,不過這沉默不是因為震驚之類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他正在腦中組織語。因為大綱的緣故,宋觀對朱雀的堅持早有預料,所以此時他也沒打算浪費口舌去說服朱雀放棄弄死魂里帶煞的小桃花的原目標,而是直接邁入正題——他要同朱雀商量別的解決方案的可行性。
"是不是只要解決了小桃花身上煞氣的事項,閣下就不再追究了"
朱雀盯著宋觀:"這么說來,你是護定他了"
宋觀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說道:"在下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若動起手來,在下絕非閣下的對手,且在下也無法說服閣下放棄追殺的計劃。既然在下打也打不過,說理也說不通,那么只能尋求別的方法了,若是我能除去小桃花身上的煞氣,閣下是否能高抬貴手,饒小桃花一命"
朱雀不語,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宋觀,然而畢竟宋觀現(xiàn)在就那么丁點大,從頭到尾打量個十來遍也是花費不了多少時間的。略一挑眉,朱雀道:"莫非你有十成的把握能除去他身上煞氣"
宋觀努力仰頭看朱雀:"十成把握不敢說,只不過是有那么個想法罷了。小桃花魂里帶煞,周圍人都將不得好死,可我不懼,因我當年吞食過一株靈材,對這些都是不怕的,所以我就在想,或許這便是一個突破口了。"
朱雀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不再繼續(xù)跟我用‘在下’‘閣下’這個說法了"
宋觀邏輯對話被突兀打斷,怔了一下,才道:"方才一時心急,便沒顧得上用詞,失禮了。"
朱雀聽了之后笑了一笑,隨后緩緩道:"你這樣算失禮,那在你看來,我和你今日對話,我豈不就是從頭到尾都很無禮了"
宋觀:"……"
喂喂喂,能不能好好進行對話了這說話老是夾槍帶棒的算什么意思!
不過還未等宋觀開口,朱雀便已先出將岔開的話題,給重新拉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對于山主剛剛提出的有關靈材的那聯(lián)想,在下倒也是有一點心得或許可分享一下。"
宋觀聞收好自己的兩只前頭的蹄子,擺出一副端肅的模樣來,他點了一點頭道:"請說。"
朱雀道:"誠然這世間的確有靈材能消戾血魔氣,這靈材萬年難見,非比尋常,便是我也就知道曾有兩株誕生在世上,但到如今都已經(jīng)被人用了,連點根須都不剩,而當初服了這藥的人,更是早早去世,是尸骨無存,飛灰不剩,此后我倒是再未見過有此類的靈材生長出來。"那等靈材,這界外的八荒六合里都不好生長,偏偏如此三千小世界倒是長出了一株,可真叫人覺得奇怪。朱雀心中這般想著,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只是繼續(xù)不急不緩地說道,"這些靈材珍貴,得之不易,效果顯著,但也必須是被當事人直接服下才可,若是入了旁人肚子,可就無用了。似山主這般——"
目光一轉(zhuǎn),朱雀看向宋觀,話語里帶一點微不可查的惡意:"這靈材都與骨血融為了一體,如今,除非山主將自己全剁了給那小桃花精吃,不然也沒有別的辦法。"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