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大夫?!鄙砗?,蘇念惜已站了起來。
聞三五一僵,訕笑著扭頭,朝蘇念惜行禮,“郡主,我就來拿個藥,馬上就走。不耽誤您跟殿下說話?!?
剛說完,就想抽自己嘴——怎么就不打自招了?
蘇念惜卻并無被人偷聽的不悅,朝聞三五還了一禮,恭敬問道:“聞大夫,不知殿下何時能蘇醒?”
雖還未下圣旨,可蘇念惜已是御賜的太子妃,聞三五也知太子對她十分信重。
并不瞞她,直接說道:“這一回發(fā)作得十分厲害,已有傷及心脈的征兆。眼下昏迷,是身體為保護心脈而做出的休養(yǎng),等毒素趨于穩(wěn)定,才能清醒過來?!?
蘇念惜點了點頭,并未像其他人一般質疑聞三五的醫(yī)術問來問去,只是說道:“殿下這毒,若是破了元陽之身,是否能得解?”
饒是聞三五見慣了世面,可也被這小姑娘的話給驚得胡子都抖了起來。
震駭?shù)乜粗K念惜。
卻只對上小姑娘安靜平和的眼。
他捋了捋胡子,忽然問:“郡主有沒有學醫(yī)的打算?”
“?”蘇念惜看他。
“咳咳!”聞三五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郡主所,老夫也曾與殿下提過?!?
蘇念惜眼前微亮,“看來是可行了?”
“是否可行,要看試過的效果。”
聞三五道,“不過,此毒是多年前苗疆特別盛行的一種用來控制情郎的一種毒物,乃是從蠱蟲身上所取,雖不及蠱毒那般陰狠,卻不知陰陽相合后,會發(fā)生何種變化。所以老夫一直不敢輕易嘗試?!?
蘇念惜沉吟,點了點頭,明白他們的顧慮。
若當真能解也就罷了,若不能解,反害了太子性命,豈非得不償失?
忽而想起一事,再次問道:“殿下先前毒發(fā)時曾疏解過一回,此番殿下昏迷,是否因此而讓毒素加劇所致?”
聞三五就算自比臉皮城墻厚,也遭不住這小姑娘開口的雷擊。
嘴角抽搐地看著這語出驚人的小姑娘,忽而湊近過來問:“你怎么知曉……”
蘇念惜卻笑了下,并未回答。
聞三五撇撇嘴,只好說道:“何時的事兒?”
蘇念惜想了想,“已有近一月?!?
這么清楚……難不成他倆……
聞三五咳了一聲,又捋著胡子道:“這倒不好辨別了?!弊聊チ似毯?,又說道:“不過殿下前段時間氣色恢復得不錯,或許能再試一次。”
說著,朝蘇念惜瞄了眼。
蘇念惜瞬間看懂了他的意思,想了想,點頭,“先等殿下養(yǎng)好身子?!?
聞三五沒想到她居然就這么大方坦然地答應了,都說京中貴女將名聲清白看得比命還要緊,這位平安郡主殿下,卻率真得像個另類。
是因為即將要嫁給太子的緣由?
聞三五又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先試著給殿下準備些溫補的藥物泡著?!?
蘇念惜點點頭,剛要道謝,忽而又想到一樁,看向聞三五,“聞老方才說,殿下身上中的毒,是蠱蟲身上提取之毒?”
聞三五已朝外走去,說道:“不錯,這毒我也是查了許久才找到源頭。毒素乃是從苗疆一種名叫玉冰蠱的雌蟲身上提取所得?!?
他跨過門檻,還抬手臂給步履蹣跚的蘇念惜搭了下,等碧桃將人扶住,才繼續(xù)說道。
“原本蠱毒乃是以雄蟲進入人體內,毒發(fā)時,必須與雌蟲攜帶之人……咳,交合,如此才能緩解毒發(fā)痛苦?!?
扶著蘇念惜的碧桃震驚地看向‘為老不尊’的聞老名醫(yī)!
聞三五厚著臉皮轉過頭,又道:“若是無法交合,毒發(fā)時,便會全身如墜三九寒窟,血脈凍僵,生機全喪,偏又欲念爆發(fā),不得雌蟲安撫,最終在這極致的苦痛下,受盡折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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