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釗斕這時也回過味來了,朝悅嬪看去,“悅嬪,你方才那句話,是在嘲弄本宮?”
“!”
宮里講話,誰不是綿里藏針,讓人抓不住話柄?
悅嬪當(dāng)即起身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嬪妾絕無此意?!?
蘇念惜心下挑眉——哦?原來你就是悅嬪啊!
轉(zhuǎn)瞬露出哀色,“皇后娘娘息怒,阿爹曾跟臣女說過,容顏不過女子身外之物,品性端莊才要最要緊。皇后娘娘,臣女不難過?!?
說是不難過,可眼眶通紅,看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王釗斕還沒說話,旁邊年紀比較大的容妃已經(jīng)開口笑道:“好孩子,你這般顏色還若說是丑陋,豈不是要叫我們這兒所有人都露不得臉了不成?莫要聽那些心思不善的人胡說,快起來,到本宮跟前兒來,叫本宮瞧瞧?!?
這話就差沒直接扇在悅嬪的臉上!
她氣得直喘氣——不過一句話里的破綻,竟就被這看似單純實則滿腹壞水的小蹄子給逮??!這是想跟她作對?!
攥著扇子,道:“是嬪妾失,不過覺得郡主與娘娘神色不似,這才多嘴問了一句。卻不想叫郡主多慮了?!?
她仗著六公主得寵,每月都能侍寢幾回,在后宮里很有些威風(fēng),不然不會連皇后都敢嘲諷。
何時這么與人賠罪過了?
她覺得自己今兒個也算給足了皇后臉面了,不想,王釗斕卻還是皺眉,不悅地說道:“身為一宮之主,又是六公主生母,卻不修口德,與一個孩子這般計較,你這樣的品性,如何教導(dǎo)公主?”
頓了下,又道:“傳懿旨,悅嬪行為不端,冒犯中宮。禁足福寧宮一月,抄寫靜心咒十遍,供奉天壇。”
悅嬪大驚,猛地抬頭,“娘娘!”
王釗斕朝她看,“你有不滿?”
悅嬪臉色青了又白。
她敢那么說話,除了依仗六公主的圣寵外,還有因為王釗斕雖為皇后卻幾乎不通后宮彎彎繞繞的緣由。
往日里便是說得再過分,等她轉(zhuǎn)過彎兒來時,早已過了能罰她的機會。
何時有過今日這般直接被落了臉面的時候!
不少在場的后宮看一貫眼高于頂?shù)膼倠灞涣P,都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
悅嬪不敢再說,只低頭道:“謝娘娘,嬪妾遵旨?!?
起身時,暗含恨意地掃了眼走到容妃近前的蘇念惜。
“本宮當(dāng)年也是見過蘇將軍的,瞧著黑得跟塊碳似的,怎么他閨女竟出落得這般好顏色?”
容妃年紀大了,看漂亮的孩子便自帶慈愛,上下打量了蘇念惜一圈,又從手腕上拔下一枚青翠欲滴的手鐲,遞給蘇念惜,笑道:“初次見面,也沒準備什么好東西。這個是我常年戴著的,你拿著玩吧!”
蘇念惜眼眶微瞪,朝王釗斕看去。
王釗斕失笑,“容妃與你阿爹有些舊故,也是你長輩,送你便拿著?!?
一句長輩。
后宮這些人精便迅速明白過來——這不是要進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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