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案描畫的沈默凌頭也不抬地問:“所以,高武一家全死了?”
“是?!崩杳C與另外兩個幕僚站在下首,“半個時辰前京兆府那邊傳來的話?!?
另一人道:“平安郡主的手段倒是狠辣,到底也是沾親帶故的家人,就因?yàn)橐稽c(diǎn)私怨,竟這般下狠手……”
“啪!”
沈默凌忽而抄起旁邊的青玉臥馬鎮(zhèn)紙直接砸了過來,一下砸中這人的肩膀,痛得他慘呼一聲,立時跪倒:“屬下失!王爺饒命!”
黎肅瞥了他一眼,心說,蠢東西,便是再看不上平安郡主也要看看時機(jī)!眼下王爺正對她有心思,這時候下眼藥,當(dāng)真是活膩了!
“滾?!惫簧蚰柽B半點(diǎn)情面也沒給這個誓死效忠的幕僚。
那人不敢再說話,捂著肩膀,趔趄著退了下去。
沈默凌依舊低頭描畫著手里的畫作,又道:“高武一家死不足惜,跟刑部打個招呼,其余高家人全部貶為賤民,三代以內(nèi)不得參加科考。”
一旁的護(hù)衛(wèi)應(yīng)聲,“是?!?
黎肅與另一人對視一眼。
沈默凌終于畫好了筆,拎起來,對著燈光看了會兒,滿意地頷首,又問黎肅:“明日可安排好了?”
黎肅立時道:“回王爺,都安排妥當(dāng)了。有圖典出手,明日定能將平安郡主請來王府?!?
“嗯。”沈默凌看著畫中眼含春水,盡是妖嬈軟弱的小女人,眼底笑意愈發(fā)深暗。
“王爺!”
這時,一個護(hù)衛(wèi)大步走來,“方才得到的消息,封三在西市殺了一名千牛衛(wèi),又挾持了一個秦樓的倌兒逃走了!”
沈默凌募地轉(zhuǎn)頭!
黎肅與身旁之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那護(hù)衛(wèi)也跪了下去,“先前追擊封三皆是高武操持,他布置疏漏以致人逃脫,屬下也有責(zé)任,還請王爺責(zé)罰!”
沈默凌放下畫。
片刻后,忽又嗤笑一聲。
低低道:“裴洛意也就罷了,好歹是個太子,身份在那兒??蛇@封三算個什么東西,地痞流氓最下賤的野種,也值得你這樣費(fèi)心思?”
手指摩挲過畫中女人豐潤的面龐與下巴,最終停在那嫣紅的唇上。
未干的朱色染紅了他的指尖。
他抬著手指捻了捻,道:“全城追緝,要活的。”
“是!”
……
翌日,因著要參加夏日祭,不過卯時,丑時才將將淺睡了兩個時辰的蘇念惜就被夏蓮與碧桃齊力從床上給扶了起來。
凈口凈面,略帶涼意的清水一過,總算清醒了些。
瞧著蒙蒙亮的天,她嘆了口氣,問:“真有必要起這么早?”
夏蓮輕笑,一邊用雞蛋揉滾著她還有些紅腫的眼角,一邊道:“上午有祭祀,原本是老爺去參加的,可如今國公府只有您一人,便該由您前往。”
蘇念惜癟嘴,“圣人特準(zhǔn)了我不必去那日頭底下曬著?!?
夏蓮輕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皇后娘娘在清涼殿舉辦的祭祀小宴,您卻是要去的?!?
這個蘇念惜倒是知曉,從前都是阿娘去參加。
撐著昏脹的腦袋,有氣無力地問:“那也沒必要這么早吧?”
碧桃拿了參加宮宴的衣裳過來,道:“參加宮宴不像尋常,您是從二品的郡主,得按品大妝,若非您如今正在孝期不好太過華麗,寅時您就得起身妝點(diǎn)呢?!?
蘇念惜想起往年阿娘遭的罪,默默地閉上了嘴。
小菊笑瞇瞇地捧上了醒神的熱茶,暖意入腹,蘇念惜這才多了幾分精神。
正梳著頭,良辰忽而從后窗蹦進(jìn)來。
嚇了幾人一跳。
碧桃無奈道:“良辰,太子殿下教你們的,進(jìn)屋子都從窗戶蹦么?”
良辰眨眨眼,想了下,又蹦出去,不一會兒,半敞的門上傳來‘叩叩’聲。
“……”
碧桃臉都紅了,夏蓮無奈搖頭。
小菊哈哈大笑。
蘇念惜也是失笑,招了招手,“怎么了?”
良辰這才躥進(jìn)來,朝碧桃一樂,又道:“郡主,有封三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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