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惜忽而勾唇,一把掀開面具,對著裴洛意唇上的傷口就咬去!
卻被裴洛意按住了額頭。
她眼簾一抬,抓下他的手又踮腳湊過去。
再次被按?。?
她惱火皺眉,伸手一推,那人沒動,自己卻朝后仰去!
眼看失重要跌落。
對面這人卻再次伸手將她攬住。
她當(dāng)真恨極這人的這般作態(tài),一張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痛意傳來,裴洛意不過垂眸看了眼,又看這眼角都紅了的少女。
任由她咬著,問道:“郡主緣何氣惱?”
——緣何?
蘇念惜幾乎被氣笑了,又死死咬下。
這一回,裴洛意終于微微蹙了下眉。
蘇念惜見狀,松開了唇,滿是嘲諷地笑道:“還以為大人乃是那佛龕上端坐的菩薩,不知凡人悲苦呢。”
裴洛意垂眸看了眼濕漉漉的袖子,又抬眼,看向蘇念惜,“郡主可是氣惱某昨日冒犯之舉?”
冒犯?
蘇念惜尚未明白。
裴洛意已說道:“郡主當(dāng)時中毒已深,若不解毒,只怕有損根元……”
“等等!”
蘇念惜忽而打斷他,“你說什么?解毒?”
裴洛意垂眸看她,片刻后,明白過來——她并不知曉昨日馬車上到底與他做過什么?
所以,那句沈默凌,并非故意,而是……情難自抑時真心的宣之于口?
他倏而垂眸。
蘇念惜雖未聽到他的回答,卻已漸漸揣摩出來。
碧桃說到了王府后她就在車?yán)锼?,她?dāng)真以為自己熬不住昏過去了。
所以,昨日,她最后,是在他眼前,徹底墮入了千眠香的欲念之毒里?
“……”
她緩緩朝后退了一步。
在裴洛意眼里,這樣的舉動,卻是明白的拒絕。
所以,她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沈默凌?
而他,才是她的棋子。
這樣的事,對自小便身陷權(quán)謀算計之中的他來說,早已是尋常,他根本不會在意,不會氣惱,不會……
他驀地伸手,握住了蘇念惜的胳膊。
蘇念惜一緩。
抬眸,對上裴洛意垂下的眼眸。
依舊無波無瀾,但那靜深之黯,卻叫蘇念惜心頭微提。
“郡主躲什么?”他面無表情地問。
蘇念惜頓了頓,卻不愿在此時露怯反被他掌控了局面,反笑道:“躲?我怕是我這不堪之人,糟污了大人這一身的圣潔?!?
聞,一直神色淡漠的裴洛意微微蹙眉,終是露出了一絲不悅,“郡主何必妄自菲薄?!?
“嗤?!?
蘇念惜又上前一步,伸手,摸向裴洛意的唇,“既然大人不覺得我不堪,緣何卻要屢次三番拒我如此?”
裴洛意沒躲,柔白的指尖碰上了傷口,刺痛猶如蟲蟻啃噬,不痛,又痛。
他垂眸,看著似笑非笑滿眼冰冷的蘇念惜,淡緩開口,“郡主并非真心,某要如何答應(yīng)?”
蘇念惜手指倏蜷。
隨即撩開眼簾,滿是不解地看向裴洛意,“真心?大人好生奇怪,若非真心想要嫁與大人,我又何必要只糾纏大人一人?”
可這話,卻沒讓裴洛意動容半分。
他只是盯著她天真無邪的眼,字字清晰緩慢地說道:“郡主并非真心……歡喜于某。”
“!”
假做的無辜爛漫瞬間崩裂。
蘇念惜看著他,眼底的偽裝一點(diǎn)點(diǎn)被撕爛,她忽而扶著裴洛意的胳膊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