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只能問高瑩。
高瑩也哭得泣不成聲。
護工在遠處遲疑,不知道要不要過來。
良久,舒悅又深呼吸,穩(wěn)定心緒,盯著高瑩,語氣有些決絕:“你沒有話要和我說,但是我要說,阿姨,你欠他一個道歉,你可以不說,但你永遠欠他。”
陸識則確實有事要問醫(yī)生,是關于高瑩接下來的治療。
他原本計劃打電話問,但既然來了,自然還是當面談。
醫(yī)生說,高瑩現(xiàn)在的狀況很難評,沒有像之前那么頻繁地發(fā)病,但對于外界的刺激顯得過于冷漠,對一切都喪失了興趣。
陸識則靜靜地聽,等醫(yī)生說完,他問了個問題:“這種病……有遺傳性嗎?”
醫(yī)生明顯愣了下,看著他的眼神略微訝異,不過很快就做出專業(yè)回答:“抑郁癥本身是有一定遺傳性的,不過遺傳不是發(fā)病的主要因素,只是有家族史的人患病的概率相對會高一些,此外家庭環(huán)境,內(nèi)分泌和情緒這些都是有影響的?!?
陸識則垂眸,若有所思。
醫(yī)生試探著問:“您家里……是還有抑郁癥患者嗎?如果有,要早些重視起來?!?
“沒有,”他抬眼,語氣平靜,“只是問問,我媽這邊接下來有什么具體的治療計劃嗎?”
他很明白那種感覺,對萬事萬物,全都提不起興趣。
其實不是絕望,是很單純的厭倦,覺得一切都沒意思,并不是死亡多么有誘惑力,只是活著了無生趣。
就像他從人工湖的橋上跳下去的時候,他只是很單純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去哪里,哪里都沒意思,也不會有人等他。
那是一種再也找不到任何期待的死寂,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很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