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公主,命好的,皇上擇了個良婿,榮華富貴平平淡淡一生也就過去了,命不好的,遠嫁和親,受盡欺辱,也是天意。
「只是不知皇上這次如何打算,是要罷休,還是趁熱,收下西綏。」連少使隨口一問,我也就隨意敷衍了幾句。
「左右也就是要些錢財,讓西綏納貢,收西綏為封地吧?!刮业f道,思緒卻漸漸飄遠。
這些天精神總有些恍惚,時不時的,我看著看著便出了神,偶爾還會見到顧經(jīng)綸的影子。
這會,我又瞧見了顧經(jīng)綸背著畫卷從御花園走過,這條路是他每日要去司皇所時必經(jīng)的一條道。
我苦澀的笑了笑,心中比誰都清楚,他回不來了,永遠都是回不來的。
我所見到的一切,不過都是我心中所想而已。
「七間,七間?」連少使的聲音有些急促,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回過神來。
「嗯?」我輕輕的嗯了一聲,才收回思緒。
「你怎么了?怎么和魔怔了一般,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讓太醫(yī)來瞧瞧,秋杉,還不去請?zhí)t(yī)來!」連少使秀眉緊蹙,關切的喚了一聲秋杉。
我擺擺手,只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不必,是我昨晚沒休息好,一下子晃了神而已,不打緊的?!?
「當真?」連少使的語氣多是狐疑,我鄭重的點點頭,再三寬慰下,連少使才打消了去請?zhí)t(yī)的念頭。
沒坐一會,風漸漸吹來,吹起了陣陣涼意,我縮了縮脖子,和連少使告別后回了榮恩殿。
半路上,我偶然碰見了胡煙,和她寒暄了幾句,沒多耽擱,快步回到榮恩殿。
回到臥房,我腦海里,胡煙,福良人,和那人,三個人的身影不停盤旋。
最后,慢慢重疊在了一起,疊成了那人的臉。
她一定比胡煙清雅,比福良人高貴,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樣子,才讓皇上這般的迷戀。
想著,我將漣芝叫到了跟前。
「兩天后便是慶功宴,到時候你千萬注意好了福良人的一舉一動,一切見機行事?!刮以俅螄诟赖?。
「奴婢謹記,主子便放心吧。」?jié)i芝篤定的說道。
「你聰慧機靈,本宮知曉,只是本宮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擔心福良人是棋高一著,你我中了她的計還不自知,等后知后覺,便一切晚矣。」我頗為擔心的說道。
漣芝反應快,做事果斷,我曉得她遇到了什么事,定能妥善處理,我擔心的是她遇到了事而不自覺,悄無聲息的被福良人所利用。
福良人一向是擅長這樣的,這也是我這么擔心的緣由。
「奴婢定會打起十二分的腳精神,一一行都慎之又慎?!?jié)i芝低著頭同我保證道。
我語氣輕柔,寬慰道,「你也不必如此緊張,警醒些便是,本宮便不信,會一而再的栽在她手中?!?
雙眼微咪,眼底有些許殺意,福良人應該后悔,當初沒有下更狠的手,好讓我翻不了身。
我怎肯讓她這樣的威脅,繼續(xù)在身邊。
「是。」?jié)i芝低聲應了一聲。
「鈺嬪那兒去遞個話,讓她明日稱病,莫要出席?!刮曳愿赖?。
我一人就有些心累,根本無法再分心照看鈺嬪,我也擔心福良人是想借刀殺人,目標不是我,而是鈺嬪腹中的孩子。
她幾番刻意和鈺嬪獻殷勤不會是那么單純,我雖不知她打的什么算盤,提防著些總無錯。
幾人退下,屋子里安靜了下來。
我一只手撐著腦袋,慢慢合上雙眼,有些許的困意。
一股子淡淡的蘭花香縈繞在鼻間,我緩緩睜開眼,揉了揉眼睛,輕聲開口,「怎的忽然換了香?!?
「不喜歡?」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我詫異的抬起頭,看到皇上正坐在一旁,桌子上疊著厚厚的一沓子奏章。
我忙起身行禮,頗有責怪的朝秋杉她們說道,「怎的皇上來了也不回稟,便由著皇上等?!?
「見你睡的香,便沒有吵醒你,正好還有些政務纏身,便借了你這地方,看看奏章?!够噬侠移鹕?,我坐回到榻上,這才注意到皇上還給我披了件外衣。
皇上埋頭批閱奏章,我便沒有多說話,偶爾給皇上續(xù)些茶水。
外頭的太陽漸漸西下,看樣子皇上是打算留宿,我抬抬手,示意秋杉去備晚膳。
我一向是不喜歡蘭花香,皇上卻不知曉。
我仿佛記得,白蘇蘇很是喜歡蘭花,鞋上,首飾,衣裳上的花樣多用蘭花,而皇上先前也并不鐘情蘭花香。
看來昨夜的一夜春宵,皇上甚是愉悅。
到底是白蘇蘇會討人喜歡,總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得皇上寵幸,這也是她的過人之處,我的不足之處。
白蘇蘇才是一個合格的后妃,曉得皇上喜歡什么,也愿意去討皇上喜歡,總也能得皇上的歡心,我比起她,更適合打理家務,替皇上管些瑣事。
我忽然有些不明白,母親從小教導我的,和白蘇蘇從小收到的教導,到底哪個更好,更適合后宮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