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問出口我便否定了這個可能,我的想法實(shí)在是太天方夜譚了。
即便白蘇蘇有年紀(jì)相仿的姊妹,可這容貌,身形,聲音,又怎會一模一樣。
皇上同白蘇蘇這般親密,只要白蘇蘇有一點(diǎn)不同,皇上定會察覺,除非,白蘇蘇是雙生子。
但我從未聽聞白相府中有過雙生子,所以這個可能性不大。
擺下棋盤,我手執(zhí)黑棋,鈺嬪手執(zhí)白棋,她先落下一子。
「待解了禁足,你打算如何做?!拱矉鍐柕溃凵褚恢痹谄灞P上。
我落下手中的子,又拿起一枚黑子在手中摩挲,「我同她已是正式開始這場爭斗,往后也只能見招拆招,小心提防著她?!?
「她這回可是來勢洶洶,做足了準(zhǔn)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光晪逅剖锹唤?jīng)心的說道,連她都看出了白蘇蘇這是有備而來。
「我曉得,現(xiàn)在我們在明,她在暗,她背后有什么謀劃,我們不得而知,只能先以防守為主,待她的牌面都亮出來,才能有應(yīng)敵之策。」我的棋藝很是一般,不比鈺嬪,幾十子下來,已是有些吃力。
我雖不知道白蘇蘇背后還有什么計劃,但我知道,白蘇蘇的目的一直都是讓許多人都垂涎欲滴的后位。
原本她以為我被廢黜,再聯(lián)合旁的官員給皇上上折子,皇上會念著白相的好,封她為后,但她不了解皇上。
皇上從小在太后的掌控下長大,最反感的就是被別人左右,所以越是上折子讓皇上立她為后,皇上越是不想這么做,白家的算盤落空了。
再加上白蘇蘇幾次三番的折在我手里,她的注意力便轉(zhuǎn)移到了我身上,她要掃平所有的障礙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登上后位。
我是障礙之一,慕攸然,胡煙,也是障礙之一。
以及,可良人和鈺嬪腹中的孩子。
我有些擔(dān)憂白蘇蘇會對鈺嬪的孩子不利,倘若她們二人誕下皇嗣,白蘇蘇膝下無子嗣,想坐這后位,怕是有些難了。
「對了,這些時日福良人還有來過你宮中嗎?」我關(guān)懷道。
除了白蘇蘇,福良人也是不得不防。
她和鈺嬪一向沒有什么交情,卻在鈺嬪有孕之后,頻頻到鈺嬪宮中獻(xiàn)殷勤,反常的舉動太過可疑了。
「來過兩次,不過我這月份越來越大,你又出了事兒,我擔(dān)心一時不慎會出什么事情,便一直稱病沒有見她?!光晪迓牭礁A既说拿郑櫰鹆嗣碱^。
我的心思落在了福良人身上。
白蘇蘇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我同她之間的爭斗是場拉鋸戰(zhàn),福良人就不一樣了,她沒有靠山,我做事也不用太過顧忌。
原本我還不急著對付福良人,可現(xiàn)在白蘇蘇虎視眈眈,我不能讓自己腹背受敵。
前有狼后有虎,我必要先解決掉一個,才能維持這個平衡。
「福這一字太重,福良人恐是擔(dān)不起福這一字?!刮已壑袧M是暗示,鈺嬪落子的手一頓。
「你可想好了?」鈺嬪問道。
我毫不猶豫的吃下鈺嬪的一子,眼神堅(jiān)定,「后宮生存之道,不就是如此嗎?」
「也是,若非她下手在先,你也不會對她如何。」鈺嬪有些急惱,我竟趁她不備,吃了她幾個子了。
我低著頭,沒有語。
我手中沒有沾無辜之血嗎?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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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已經(jīng)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踏足那個地方了吧,那里的人也不知如何了。
上一次去,還是將我昔日的好姐妹何以歡送去之時。
那里的人,大多都是無辜之人,只因她們見證了我最黑暗的那一夜。
我是出于私心,我想抹去那一晚,才將她們隨著往事一同抹去。
我想此生我都不會再踏足那個地方。
垂下眼眸,我但笑不語,落下手中一子。
「你輸了?!光晪寰o隨著我落子的手,放下她的棋子。
我一看,剛剛一出神,我竟將自己困在了死局里。
「我便知道我下不過你。」我嬌嗔道,挑出其中的黑子,繼續(xù)棋局。
期間左綾來加了幾次水,我的眼皮子也漸漸有些不聽話,鈺嬪已經(jīng)和哈欠連天了,眼眶都有些泛紅。
「罷了罷了,我輸了一晚上,時間差不多,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刮铱戳丝刺焐龠^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鈺嬪抬抬手,已是十分疲憊,讓左綾送我們出去。
悄沒聲的回到榮恩殿,偏殿還點(diǎn)著燈,我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臥房中,生怕出什么聲響,擾了皇上的興致。
第二日,我還在睡夢中,一陣嘈雜的聲音將我擾醒,緊接著,我聽著院子里的人高呼了一聲,恭送皇上。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我強(qiáng)撐起身子,看來冉霜很是得皇上歡心,皇上竟留宿到了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