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我就行,我可以照顧她?!?
小廝有幾分不解,因著在他眼里,少帥還需要人伺候呢,如何能為別人盡心盡力。
“要不小的就在外面候著,少爺有事隨時吩咐?”
“嘿!”蔣頤圖咬著牙根,不知對方是不是能聽懂人話。
在給他屁股上補一腳之前,小廝還是光速閃人了。
“少帥,我們醫(yī)館都是這樣做的,若您覺著冷,可以多加一床棉絮。”洋人醫(yī)生道。
“算了?!笔Y頤圖現(xiàn)在只盼著小表妹能早日出院回家,回了帥府就方便多了。有衣有食,有地暖。
又用一口流利的外文,同醫(yī)生詢問著:“可以再給她一些止痛劑嗎?她體質(zhì)敏感,天生怕疼?!?
“不可以濫用麻醉,對身體不好。尤其你們中醫(yī),不是很講究靠自身免疫力嗎?我們要相信自己強大的身體器官?!贬t(yī)生說罷,又檢查了各項儀表。
“家屬在嗎?還有些事,需要跟家屬交代?!?
“跟我說就行,我是她……”蔣頤圖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沒去做醫(yī)鬧。
術(shù)業(yè)有專攻,醫(yī)生覺得不用麻醉更好,那忍一時的痛,說不定對身體更有益處。
也好過濫用止痛劑,這會兒解脫了,后患無窮,留下其他病根。
“我是她兄長?!?
蔣頤圖想說自己是她夫君,可兩個人連離婚登報都沒有,只怕今日意氣之爭,傳出去父子不和。
恐父親不悅,還是老實承認了:“我是她親哥,你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心底還是不快,不知是因著父親的父權(quán)壓制、說一不二,還是他對小表妹那陰影般的、散不盡的不舍。
“好的,先生?!毖笕酸t(yī)生沒執(zhí)意要找這位小姐的父親和伴侶,再蒙昧無知,也知道掌權(quán)者和他的繼承人都是誰。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猶豫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方幼萍在私塾學過外文,雖達不到與人交流的程度,還是勉強能聽懂。
很快挽留道:“不用,就在這里說。連死都不怕,我還怕什么?我應該有知情權(quán),尤其是我自己的傷。不要像對待那些癌癥病人一樣,怕他們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早早撒手人寰。我不會。就算我真那么膽小,承受能力差,被嚇死了,是我活該?!?
其實醫(yī)生在說起家人時,方幼萍本能想到爹娘。徒增傷心,最后只是一聲嘆息。
爹娘看見蔣理承壓得輿論,想必已是對自己失望至極,怪她有辱家門。又怎會在她生病時探望和照顧。
她想回家,可她忘了自己根本沒有家。
既患者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醫(yī)生不好再隱瞞:“小姐這個彈片取不出來,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開刀。將您搶救回來,都是實屬不易。國內(nèi)也沒有這個醫(yī)療條件,要想做手術(shù),只能選擇去蘇聯(lián),或大洋彼岸。”
“如果不取出來,會怎樣?”方幼萍只覺故土難離,又舍不得離開他,哪怕此刻的他,亦不知人在何處。
“會有后遺癥,并發(fā)癥,臨床尚未完全明確,具體哪些癥狀,畢竟每個人體質(zhì)都不一樣。多半下雨陰天會痛,四季更替會悶?!毖笕酸t(yī)生聳了聳肩,沒繼續(xù)說下去,畢竟這事,因人而異。
“不過小姐若是執(zhí)意做手術(shù),我也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