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握住她的手:“當然算,不是一點,是很多。若我們沒有察覺真假公主,到京城還指不定會有什么變故?!?
“若是她們換回來,真的九公主嫁給永王,永王性格溫和,身體又弱,再為她的日夜殫精竭慮,必對身體不利?!?
“若她們不換,八公主冒充嫁給永王,真正的九公主也不會讓她和永王好過,暗中操縱,握著把柄,還指不定會惹出什么禍事來?!?
“玉兒,有人含著金湯匙出生,一生享盡榮華,那也必要承受富貴帶來的黃金枷鎖,金絲牢籠,從來沒有既享富貴,又要自由一說。”
“凡事總有代價,只看如何取舍?!?
顏如玉靜靜聽他說完,原本洶涌的情緒漸漸平復。
臉上也真正展顏。
“王爺睿智,所極是?!?
霍長鶴為她理一下耳邊碎發(fā):“不是我睿智,玉兒比我聰慧得多,只是心地善良,但凡過手的人命,總會想是否還有其它可能。”
顏如玉心頭微訝。
霍長鶴看著她,目光專注,眼中含笑:“我有時候在想,玉兒真是與眾不同,你對生命有一種很特別的看法,你尊重每一條命,在你眼中,丫環(huán)小廝與刺史將軍好像并沒有什么貴賤之分?!?
“你可以翻手取人性命,只因此人罪大惡極,而非他弱小你可以輕易置他于死地。人命于你而,極為重要?!?
顏如玉心頭微震。
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平時琳瑯或是大夫人院中的小丫環(huán)也是以主子的態(tài)度,并沒有高喊人人平等的口號,做些在古人看來奇怪莫名的事。
但她骨子里對生命的敬畏,來自于現(xiàn)代的認知,是幾千年后思想制度經(jīng)歷不知多少蛻變才能達到的。
她沒有強迫別人,卻以此為最低底線約束自己。
用金剛手段行事,以菩薩心腸束心。
只是沒有想到,霍長鶴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顏如玉垂眸淺笑,反握霍長鶴的手:“人生得一王爺這樣的一心人,足矣。”
……
八公主坐在馬車里,高興勁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唐逸白也跟著上了她的車,坐在她對面。
唐逸白似笑非笑,一不發(fā)地看著她,讓她心頭發(fā)毛。
良久,八公主鼓起勇氣:“指揮使,有話不妨首說。”
唐逸白靠著車壁,語氣云淡風輕:“卑職沒什么說的,公主殿下聰慧,讓卑職意外,且驚喜?!?
八公主心說你這樣像是驚喜嗎?
“公主殿下是什么時候與鎮(zhèn)南王合作的?”
八公主也沒有隱瞞,她畢竟是要離開幽城的,而且霍長鶴也不是時時在她身邊,也只是合作,不是她的屬下。
以后長路漫漫,她要經(jīng)常面對的,還是唐逸白。
“是昨天晚上,”八公主垂眸,“他來找我,問及我的身份。”
“他是怎么知道,你是假的?”
“這……我也不知道,”八公主低聲說,“大概是因為,九……她之前做侍婢時,仍不肯收斂,幾次頂撞曹刺史,不把他們放在眼里,讓鎮(zhèn)南王看出端倪?!?
唐逸白聲音里都染上笑意:“有沒有可能,他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