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羨心里有點氣,又有點心疼。
火氣就沖著小廝發(fā)。
“還愣著做什么?不趕緊去取銀票?”
小廝趕緊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去取銀票。
顏如玉忍住笑,語氣真誠:“公子若是不便,那就算了,本來此事也與你無關(guān)的?!?
“怎么會無關(guān)?我說了,你有什么難事,只管和我說,我會替你解決,”霍長羨保持笑意,“稍后我送你回去?”
顏如玉略一思索:“還是不用了,我還要再逛逛,公子吃過藥睡著,要好一陣子才醒,我正好有時間?!?
霍長羨心思微動:“那坐我的馬車,想去哪,我?guī)闳ィ煨??!?
顏如玉笑著搖頭:“公子這就不懂了,逛街,講究的是一個逛字,就是要慢,坐馬車就沒有意思了?!?
霍長羨點頭:“你說得有理,那我陪你逛逛?”
說話間,忽然有個半大小子從旁邊胡同里沖出來,也不看路,沖著顏如玉這邊就跑來。
顏如玉正要躲開,霍長羨想抓她手腕拉到懷里護住,顏如玉豈會讓他碰到,身子一轉(zhuǎn)避開。
霍長羨見抓不住她,只好一手抓住身上斗篷邊緣,把斗篷揚起,擋住那小子,沒讓他碰到顏如玉。
俊秀的側(cè)臉,揚起的月白色斗篷,微微飄蕩的淡藍色長袍袍角,身上香氣若有似無。m.
整個人逆著光,揚手臂,舉斗篷,形成一堵風(fēng)雅的墻,就為護住懷中的姑娘。
霍長羨眼睛輕緩慢轉(zhuǎn),看向顏如玉——就不信,這樣還不能讓你神魂顛倒。
顏如玉心里暗想:氛圍感,擺拍姿勢,如同加了慢鏡頭特效的轉(zhuǎn)眼神動作,不去拍自媒體小視頻當(dāng)個男二真是可惜。
“姑娘沒事吧?”霍長羨輕聲問。
顏如玉后退兩步,又咳嗽幾聲:“公子,你身上還是有如意草的味道,咳咳……”
霍長羨:“……”怎么這么難搞!
顏如玉清清嗓子:“公子,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錢花了,架勢擺了,霍長羨一點好處沒撈到,豈容顏如玉就這么走了?
“姑娘,我還有一事相求?!?
顏如玉垂下的睫毛擋住眼中譏誚:正題來了。
“什么事?”
“聽說,你家公子身邊,有一位薩滿師?”
顏如玉微訝:“你是如何得知?”
霍長羨笑容無害:“姑娘忘了?你們?nèi)ミ^永昌,我母親的封號是,永昌縣主?!?
顏如玉點頭:“原來如此。既然公子知道了,那我們也不隱瞞,的確如此。公子問這個做什么?”
“姑娘之前告訴我的那句話,也是薩滿師說的吧?”
顏如玉略一遲疑,坦然承認(rèn):“沒錯。我家公子說了,不喜歡欠別人,收了公子的東西,自然要給回報的,薩滿師的預(yù),一字何止千金?公子不是會覺得,虧了吧?”
“不,當(dāng)然不是,相反,我是來謝姑娘如實相告的,”霍長羨行個禮,“只是,我還有別的事,想問一問薩滿師,不如姑娘能否幫忙,行個方便?”
“這不行,”顏如玉拒絕,“薩滿師的話可不是隨便能寫的,那是要泄露天機的?!?
“之前在永昌,是因為會有天劫這樣的大事,事關(guān)縣中百姓,薩滿師不能不管,我家公子也是冒死以命相換,這才換得永昌無憂?!?
顏如玉字字隱含悲憤:“不然公子你以為,我家公子為何身體明明好了些,又如此嚴(yán)重了?”
她越是說得嚴(yán)重,說得慘,不能隨意透露,霍長羨反而越信。
如果她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霍長羨反而會懷疑。
霍長羨面色凝重:“我知此事事關(guān)重大,但姑娘放心,我保證不多問,也只問事關(guān)百姓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