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的聲音怎么差不多呢?”
劉彤趕緊閉嘴了,不過他喊的這幾聲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
王推官心情急切,根本就顧不上看周圍的情況,只是一個勁的砸門。
他不知道蕭風(fēng)家已經(jīng)住進(jìn)了很多人,想著這么大的院子,不砸門恐怕里面是聽不見的。
小門打開一條縫,露出戚安的腦袋。
“這位官爺,有事敲門即可,為何砸門???”
王推官趕緊后退一步,彎腰施禮:“在下順天府推官王順,來拜見蕭大人的。那個……我妻女都在府上的。”
戚安一聽就笑了:“可巧,念叨你一整天了,不過我也不認(rèn)識你,還請你稍等一下,我去通稟一聲。”
大門關(guān)了,王推官焦急的在門口跺著腳轉(zhuǎn)圈,這才看見周圍圍了一圈人,嚇了他一跳。
然后他才聽見人們悄悄的議論聲,其中以劉彤議論的最起勁,在人群里不停的帶著節(jié)奏,引導(dǎo)人們?nèi)ュ谙?,蕭風(fēng)在這件事中的不光彩行為。
王推官急了,蕭風(fēng)救了他一家,怎能讓這些人如此憑空猜疑?
再說了,這不光是蕭風(fēng)的名聲問題,也牽涉到我隔壁老王的名聲啊,以及我妻子女兒的名聲啊!
王順畢竟是推官出身,深諳人們的心理。他冷靜了一下,知道現(xiàn)在上去找人辯駁,是費力不討好的事。
一個人最傻的行為,就是一個人面對一群人去解釋一件事,因為不管你說什么,都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曲解。
這種時候,只有一個辦法最直接有效,那就是把事實擺在面前,不解釋,讓圍觀者充分發(fā)揮他們的聰明才智,去自我迪化。
這時小門打開了,戚安出來說道:“蕭大人馬上就到,他去通知你的夫人小姐去了?!?
按官場規(guī)矩,其實只有一二品的大官之妻才能稱夫人,這是有明確規(guī)定的。
一、二品官員的妻子稱“夫人”,三品稱“淑人”,四品稱“恭人”,五品稱“宜人”,六品稱“安人”,七品稱“孺人”。普通老百姓的就只能叫“娘子”了。
順天府推官是正六品,王家娘子可稱“安人”,卻不是夫人。
不過在民間,卻沒有這么嚴(yán)格的區(qū)分,老百姓哪知道哪個官員是幾品,所以只要是當(dāng)官的,不管大小,一律管人家妻子叫“夫人”。
白字念得多了,都能轉(zhuǎn)正,這就是文盲的勝利,何況一個區(qū)區(qū)的口頭稱呼?
再加上官員自己在家,兩口在屋里,“老爺”“夫人”也是這么叫的。就像劉彤,難不成當(dāng)員外郎時叫媳婦一個稱呼,當(dāng)了郎中馬上再改一個?
就更別提在被窩里了,你叫一聲“夫人”,沒準(zhǔn)就能多換兩個姿勢,你非要一板一眼的按照品級叫,沒準(zhǔn)就被一腳踹下床去了。
所以慢慢的,官場也就隨著民間,不分那么清楚了。
哪怕是兩個官員互相聊天,也都尊稱對方妻子為“夫人”,有道是:禮多人不怪,夫人叫不錯。
王推官一拱手,恭敬而堅定的說:“老哥費心了,請你稟告蕭大人,就說王順蒙大人費心,今日無罪脫獄,這是喜事。懇請大人為我開大門!”
戚安一愣,心想這王推官臉挺大啊,你出獄就出獄,是你的喜事又不是蕭大人的喜事,憑什么就給你開大門呢?
不過戚安是資深老奴,在戚家干了一輩子,深諳仆從之道,不該問的不問,把話傳到了就行。
所以他微笑著點點頭,關(guān)上小門,往回快跑兩步,迎上剛從后堂屋里走出來的蕭風(fēng)。
蕭風(fēng)身后跟著一大堆女人。
王家娘子、王迎香、張云清、巧娘、巧巧,還有聽見動靜,從前排屋里走出來的蘭娘。
因為外面都是女人,所以蘭爹沒敢出來,在屋里等招呼。住在前排屋的展宇今天去了裕王府,戚繼光和張無心正在屋里討論兵法武道,聽見動靜也探頭往外看。
聽完戚安的轉(zhuǎn)述,王家娘子滿臉通紅,覺得自己老爺太不懂事,真拿自己不當(dāng)外人了?
她拉拉女兒,意思是讓女兒說句話,王迎香腳趾摳著地面,也不知道該怎么替父親打圓場。
蕭風(fēng)眉毛輕輕挑了挑,笑著說:“前屋里年輕力壯的出來吧,開大門是力氣活,你們等著誰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