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這事,到什么時候都是一樣的,后世只會比前人更聰明,套路更深。
在商業(yè)這方面,尤其是跟官家打交道的生意,蕭風后世也做過不少,深諳個中三味。
張?zhí)熨n帶著厚禮求見了內(nèi)官監(jiān)總管太監(jiān)白公公。作為內(nèi)官監(jiān)總管,白公公對西苑內(nèi)要動工的事自然很清楚。
他第一次拒絕了張?zhí)熨n,說這事兒按理兒該先經(jīng)過工部核準造價,才能到內(nèi)官監(jiān)這里進行審批。
這是試探,看門外這位張老板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棒槌,還是個可以安全合作的老油子。
張?zhí)熨n不屈不撓,堅持說自己不懂宮中施工的規(guī)矩,要請白公公指點一二,否則這工程不敢接。
見張?zhí)熨n的誠意到了,說話也很好聽,確實像是個人才,白公公這才讓小太監(jiān)打開門,把張?zhí)熨n迎進來。
“哎呀,張老板,你是蕭真人的人,又有黃公公幫襯,其實哪里用我多嘴呢。咱家就是個給萬歲爺打雜的,沒那么多事?!?
“白公公,這話真讓小人沒法接茬了。不管是黃公公,還是蕭真人,都再三對我說,白公公您是宮中前輩,小人做宮里的事,得您指點一二,比誰都強!”
兩人商業(yè)互吹后,開始進入正題。白公公告訴張?zhí)熨n,給宮里干活,和給外面那是不一樣的,質(zhì)量絕對不能出問題!
外面做的不好,可能是賠錢,宮里做的不好,出了事搞不好要掉腦袋的!
所以風險大,成本高,根據(jù)風險和利益平衡原則,那報價自然就要貴。
這可不是坑萬歲的小金庫,而是實實在在的要打造精品??!
張?zhí)熨n連連點頭,請白公公給出具體的指點來。白公公瞇著眼睛謀算了一下,慢吞吞的開口了。
“你這工程,以前沒人做過,沒什么對比性。這就好說了,以我之見,你報個兩萬兩,是沒問題的。”
張?zhí)熨n嚇了一跳,這西苑如廁改造工程雖然聽起來高大上,但說到底就是按蕭風的設(shè)計,做幾個沖水的茅房和集中的糞池而已,這預(yù)算都直逼入世觀了!
不過張?zhí)熨n已經(jīng)得到蕭風的指示,再怎么驚訝,也絕沒有一點疑問,只是連連點頭,稱贊公公英明。
白公公也不裝了,壓低聲音道:“工部的趙侍郎那里,是要有三千兩的,我這邊也留三千就好。
你要知道,原來談新仁承辦宮里的差事,趙侍郎和我的那份可不止這些。這也就是意思一下的事。
誰讓你是蕭真人的人,又有黃公公打了招呼呢,他老人家以往可從不問這些事的。
那一萬四千兩歸你吧,可有一點,絕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咱也幫不了你!”
張?zhí)熨n連連點頭,這個工程,他就是用最好的工和料,也能有一萬兩的賺頭,難怪人們都愿意跟宮里做生意??!
倒是趙文華面對著張?zhí)熨n的工程有點為難了。
錢他肯定是想要的,可嚴世藩剛被蕭風害得這么慘,自己現(xiàn)在拿張?zhí)熨n的錢,會不會有點太那個了?
于是趙文華跑到嚴府,進行了一番試探。
首先他表現(xiàn)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表示自己想要對張?zhí)熨n的工程下絆子,搞破壞,給干弟弟報仇。
然后他偷偷的瞄著嚴世藩和嚴嵩的表情:忠心我表完了,該你倆表態(tài)了。
嚴嵩沒說話,這兩天嚴世藩情緒極不穩(wěn)定,他也理解兒子的心情,所以很少刺激他,這事讓他拿主意吧。
嚴世藩喝了一杯酒,惡狠狠的將酒杯墩在桌子上。
“不用下絆子,你也絆不動他!讓他弄,讓他掙錢,他做的事越多,漏洞就越多,早晚會被咱們抓住的!”
趙文華連連點頭,以后能不能抓住他不太在意,眼下的錢是到手了。嚴黨也不知道還能靠多久,自己得多做準備才行。
他想到一件事,吞吞吐吐的問嚴世藩。
“東樓,你手里還有沒有藏匿的落選秀女啊,現(xiàn)在錦衣衛(wèi)可查的十分緊啊,如果有,就放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