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們背著死尸和傷號,轉(zhuǎn)眼間就散落進樹林中,不見了蹤影。
安青月繃緊的身體到此時才松弛下來,臉色也垮了。她看著地上死傷的師弟師妹們,忽然大哭起來。
“蕭風(fēng),你這個混蛋,你讓我們武當(dāng)山的人給你拼命,你混蛋……”
混蛋的蕭風(fēng)此時正在家中折騰花盆,把一些種子種進泥土里。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他種的是金豆子,能長出金元寶一樣。
巧巧在旁邊拿著小鏟子一邊幫忙松土,一邊滿懷期待的看著蕭風(fēng)手里的種子。
“老爺,這是什么花啊,一定很好看的吧?!?
“不好看,但好吃?!?
“好吃?”巧巧的興趣立刻提升了一個層次。
蕭風(fēng)點點頭:“現(xiàn)在天氣寒冷,先用花盆種上,明年開春就可以移植到咱們的花園里了?!?
巧巧淌著口水,期待的看著這一溜小花盆。
張云清和王迎香在蕭風(fēng)的房子外面探頭探腦的,對于母親不讓她們進蕭風(fēng)的房間很是無奈。她們也質(zhì)問過,為什么巧巧可以。
她們的母親異口同聲:“巧巧是人家家里人,咱們是外人?!?
此時兩人在外面面面相覷,都想進屋去看看,張云清忽然自自語起來。
“我爹是他兄弟,我自然也是他親戚了,親戚能算外人嗎?當(dāng)然不能算了!”
說完張云清推開門,昂首闊步的走進屋子,覺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
王迎香愣了一下,但馬上也跟上去。
“我是他買回家的,白紙黑字,契約為憑,跟巧巧一樣,自然也不是外人了?!?
兩個“內(nèi)人”走進屋,只看見一溜光禿禿的小花盆,不知道巧巧對著這些花盆發(fā)什么花癡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聽完蕭風(fēng)的介紹后,兩人同時嚷起來:“我們也要吃,我們也要吃!等長出來我們也要吃!”
蕭風(fēng)鄭重承諾:“這沒問題,等我豐收了,先讓你們吃個夠。不吃都不行!”
正嬉鬧間,張?zhí)熨n帶著人,又將幾輛大車趕進了院子里,蕭風(fēng)迎出去,讓張?zhí)熨n把貨卸進庫房里。
這院子實在夠大,蕭風(fēng)為了“煉丹”方便,在靠近自己臥室的房子中選了一間空屋,作為庫房,并在庫房邊上單獨又改造了一個“煉丹”房。
他讓張?zhí)熨n把搜羅來的海菜等物運進庫房,等搬運的差不多時,從其中一輛車中走出那對夫婦,渾身都是海腥味。
武當(dāng)眾人帶走了追蹤的人,俞大猷卻將這一家三口裹在親兵衛(wèi)隊中一路帶到了臺州,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盯著他們了。
于是張?zhí)熨n親自安排的心腹,在臺州接到了夫妻倆,俞大猷帶走了小男孩繼續(xù)照顧。那夫妻倆隨著張?zhí)熨n的貨船,一路走水路北上。
張?zhí)熨n是官商,手里有官引,各處關(guān)口都有免查之權(quán)。因此他們雖然動身略晚,一路上沒人阻撓,自然比走陸路的車隊還要更快一些。
兩人一路車船轉(zhuǎn)運,都是藏在海菜之中,此時乍見陽光,都有些頭暈?zāi)垦?,也不知道是否已?jīng)到了安全之地,都有些惶然。
張?zhí)熨n小聲說:“這位就是蕭大人,你女兒的案子就是他主審的?!?
兩人這才仔細(xì)看蕭風(fēng),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眼神中帶著和善和憐憫,如果說世上真有神仙,那神仙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眼神吧。
他們雖然遠(yuǎn)在沿海,也聽人說過抗倭大將俞大猷拜師蕭真人的事。何況這些天在軍營里也聽展宇說過多次蕭風(fēng)的事。
那男人拉了掩面哭泣的妻子一把,兩人雙雙跪倒。
“大人,不,真人,我們海邊人都信俞將軍的話,他說您是神仙轉(zhuǎn)世,您要給我女兒伸冤啊!我女兒她,她冤枉啊!”
蕭風(fēng)沒有扶他們,也沒有馬上答應(yīng)什么,只是呆呆的發(fā)愣,很久才說話。
“我一定會給她伸冤的。只是,不能急,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