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糟心的話?!?
云皎月莫名被云柏林這幾句話,聽得心里一酸。
皺著眉頭掃了眾人一眼。
云長東和張氏人死債消,往后只要云柏林不作死,她們還是親姐弟。
哪輪得到這些不把云柏林放在眼里,甚至公然把靈堂當(dāng)做爭權(quán)奪利試驗場的人來放肆?。?
凌厲視線落在方才狐假虎威的云家旁支小輩身上。
一字一句冷冷道,“云家姓云沒錯,但云家的云字,是我云皎月的云,是我弟弟云柏林的云!”
“不是你們旁支任何人名字里的云!”
“我認你們這些族親,也謝你們今日在百忙之中前來吊唁,但這不是你們能在堂上放肆的理由!”
被云皎月強勢責(zé)罵的小輩臉龐漲紅,低下頭不敢對視。
云大雷和阮氏掛不住臉面,明眼人一下就聽出來了。
云皎月哪是在罵狐假虎威指哪打哪的云家小輩啊。
這分明是在指桑罵槐,罵他們這三個老東西呢。
云大雷揣著明白裝糊涂,“皎月啊,你也別生氣。這孩子自幼沒大沒小被慣壞了。”
“不過他也是好心,你想啊,這么多年張氏族人從未主動來過云家?!?
“這突然來了這么多人,任誰能不多想?。课铱?,他們肯定是知道柏林從軍的事情。”
云大雷倚老賣老,仿若說著什么神秘兮兮的大事。
故意壓低聲音,“聽說,昨夜青州邊界都打起來了!”
“柏林是你父親的獨子,他若回到軍營,往后生死未卜?!?
一副真心疼云家后輩的模樣,滿是憐憫道,“可從軍這檔子事情,也不能說不干不就不干?!?
“否則,豈不成了視軍法和律法于兒戲?這對長瑾往后封侯拜相也不利??!”
“偏偏你這個女兒家又早成了祁家婦,無法照料云家。”
“我看這次你母親的族人,就是眼紅錢過北斗、米爛陳倉的云家家產(chǎn)。所以惦記著惦記著,就忍不住想上手搶,要來強占呢?!?
張誠年紀大了禁不起氣惱,胸膛忍不住上下起伏大口呼吸。
單手握著拐杖單手捂著胸口,“你……云大雷你休得污蔑!”
云皎月主動上前去扶著這位叔外祖,“叔外祖不必生氣,我分辨得清楚是非?!?
“你是我母親張氏的親叔叔,這一路前來辛苦了?!?
云皎月掃了眼院子里無所事事的家仆,她們看到自家大小姐瞬間打了個激靈。
都知道自己的賣身契在自家大小姐手里。
不少人開始操持著秩序,引著已經(jīng)吊唁過的外客去后院小憩飲茶。
省得靈堂人多口雜,易發(fā)生沖突。
云皎月轉(zhuǎn)念一年,有不少參與運輸白銀到陳家窯廠的人犯,都被安置在云家。
不好讓族親們隨處逛逛。
遞了個眼神過去,讓云家家仆待客時機靈一些。
安撫張誠且給人撐腰,“叔外祖,我和柏林自幼就沒了親外祖?!?
“我們都是打從心底里,把叔外祖你當(dāng)做親外祖?!?
“你是自家人,今日在靈堂無論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真心怪罪。”
“往后,我和柏林還指望著您能多疼疼我們這兩個小輩呢?!?
張誠這一口氣生生被云皎月給順下來。
臉色好轉(zhuǎn),和藹慈祥拍著云皎月的手背,“你是個好孩子?!?
“張氏糊涂一生,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娘家可依靠。我是她的親叔叔,對你們這兩個孩子只有好的份,沒有壞的份?!?
云皎月清冽聲音附和,“是,您說的是?!?
親自將張誠送出靈堂,“叔外祖今日操勞許久,我既來了,就不會讓人大鬧靈堂?!?
“您別被人氣壞了身子,就讓堂伯父們帶著您去后院休息?!?
亙古亙今,沒有一個異姓娘家族親,能和正兒八經(jīng)的繼承人競爭家產(chǎn)。
能名正順惦記人家家產(chǎn)的,從來都是同姓族親。
仗著云柏林要從軍,仗著云皎月是個外嫁女,想要謀奪家產(chǎn)的,分明只有云大雷這一家!
不過多久,浩浩蕩蕩的張家族親,都離了靈堂。
云大雷不悅云皎月替張誠說話,嗔怪,“皎月,你到底年紀小,怎么幫著外人說話?”
“你姓云,何必恭維張家那群人?”
云皎月沉住氣,眼眸啐了冰漫著冷光,幽幽掠過云家這一大家子的親戚。
先是無視對方的不滿,指桑罵槐道,“云家的人還沒死絕,家里死了主君主母,就都不知道怎么做事了嗎?”
“各人做好各人的事,去請奏喪樂的樂人,去膳房看看豆腐飯進展如何。”
“誰敢怠慢或逾矩,就算柏林不發(fā)話處置,我這個做長姐暫管云家的,也要把你們通通發(fā)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