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柏林渾身僵硬愣在原地,瞠目結(jié)舌看著自家親姐姐。
他心里羞愧,喉嚨老半天堵住了似得發(fā)不出聲音。
想起當初祁家被抄,他們云家一家三口之人的反應。
當時他們的親爹云長東嘆息了幾句,說白白浪費了一個能扶持云家的棋子。
而他根本無動于衷……他忙著去青樓喝酒。
至于張氏,她倒是為云皎月哭了兩次,但也僅僅只是哭了而已。
那天,云皎月被衙役押出青州城,他們都沒去送。
因為他們根本不想,為無用云家之人打點衙役!
哪怕是從荷囊里出一個銅板!
都認為云皎月不配。
云柏林在軍營里被洗去不少紈绔子弟的氣質(zhì)。
提自家姐姐提起往事,黝黑臉龐破天荒浮出一抹不明顯的愧怍。
聲音低下去,“可是姐姐,我們到底是血濃于水的親人?!?
“眼下云家染指官銀的事情沒泄露,你完全有能力替爹娘遮掩,你就救救他們吧!”
云柏林眼神飄忽沒底,深知自己不配開口讓云皎月幫忙。
可是他實在做不出來弒父弒母的事情。
咽了咽口水,厚著臉皮哀求,“姐姐,我保證!”
“只要你護下爹娘,以后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再糊涂犯錯?!?
“我會看好他們,就算把爹的腿打折、把他毒成老糊涂,我都愿意去當這個罪人!”
云皎月雙眸冷意盛盛,迸發(fā)出強烈的壓迫感。
沒有一絲帶商量的余地,“罪不與死期而死自至!”
“云長東活一天,我的心就難安一天?!?
“這次是我運氣好,偶然間知道他做了株連九族的事情。要是我放過他,下回誰放過我誰放過你姐夫?”
云皎月耐心逐漸消弭,視線掠過草包弟弟的咽喉。
下一秒,纖細手指倏地揪住云柏林的衣襟。
一把將人脖頸勒住,半是打親情牌半是威脅。
幽邃眼眸凌厲刮在云柏林血肉上,“柏林,云家非舍不可!”
“要么你就選擇做我的刃,好好活下去!”
“要么就和云長東還有張氏一塊死!”
語重心長脅迫道,“你可能不知道,對付云家,我不是非選你不可?!?
“選你只是因為……你現(xiàn)在,還是我的親弟弟?!?
云柏林定定注視她幾秒,自己跟遭雷劈似的難以動彈。
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你還有其他人選?”
云皎月眼尾上挑,雙眸是抵擋不住翻涌的殺意。
挺立著脊背,闡述道,“叔祖父家,我們的兩個族兄?!?
“他們年紀比你大五六歲,正苦于尋功名無路。”
“那位祖姨母家,我們的從表兄去年也剛?cè)⒘似拮?,聽說今年已經(jīng)懷孕八月,沒兩月就要臨盆了?!?
“他們當中,可沒一個會像你一樣,殺頭拖累族親的罪都扣到腦門上了,還心慈手軟糊涂地給人開罪袒護?!?
要是她選族親來制裁云長東這對夫妻。
不論是哪位族親,都會對他們除之而后快!
大家伙日子過得好好的,正值青春年華的伉儷情深,逐漸年邁的含飴弄孫。
誰受得了被不怎么來往的遠親,連累得滿門抄斬?
云長東眼尾猩紅,云家族親沒一個混的比云家好。
礙于云長東的阻攔,他沒怎么和族親打過交道。
但是有時在街上遇見,他是被一些后輩,恭敬喊過一聲族兄的。
滿臉痛苦,雙手抱著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
“你讓我想想?!?
云皎月也不逼人家,甩袖出門,準備去隔壁房間用膳。
臨走前,明若銀河的眸子帶著冷意。
落下兩句,“你想吧,總之你該有男子的擔當。”
“就算你做不到德才兼?zhèn)洌鸫a……也不要因為自家的禍事,去連累數(shù)百位族親?!?3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