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安穩(wěn)的生活,想要有銀錢、有閑暇的時間可以供自己玩樂和治病救人。
陸乾話鋒一轉(zhuǎn),“只是,祁大人難道不符合你預(yù)想中的夫君形象?”
平靜問著,“你為什么會想和他和離?”
云皎月從沒有什么時候,比現(xiàn)在還要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
和陸乾這么一探討,她就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
她喜歡祁長瑾。
祁長瑾也難得的,符合她擇偶的標(biāo)準(zhǔn)。
可是……
喜歡和合適,并不意味著她明知男人身為首輔反派的死局,還要和他在一起。
她想要終其一生的相伴,而非短暫幾年的相依。
而且,再過兩年,祁長瑾就得死了。
心浮氣躁道,“因?yàn)槲抑静辉诰┒?,這個答案,武定侯滿意嗎?”
陸乾半晌沒說話。
晦澀不明的瞳孔里,不復(fù)平日里的涼薄。
突然抬頭,將女人的臉映在腦海里,“你是想離開京都?”
聲音帶著考究意味。
云皎月避而不答,“我只是想要安穩(wěn)。”
話說到這里,陸乾沒有繼續(xù)求問婚嫁的事情。
云皎月舒了口氣,以為說開了。
下一秒,陸乾直起身子,雙手輕巧搭在胸前。
鳳眸壓下驚艷,清冽笑了。
戲謔道,“祁夫人,你為求安穩(wěn)想離開京都,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但是……太晚?!?
他在京都這么多年,太清楚安穩(wěn)二字實(shí)在奢侈。
普天之下,即使是崇明帝,也不見得能過得安穩(wěn)。
用手拂去云皎月肩上,剛飄落下來的落葉。
云皎月身體僵住。
偏頭看了對方一眼,“你究竟想說什么?”
陸乾喉結(jié)微微上下滾動,聲線平穩(wěn):“京都險(xiǎn)惡,龍盤虎踞?!?
“未曾冒過頭的人,或許的確能全身而退。”
“可一旦冒頭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再難急流勇退?!?
“這也就是為什么,世人一旦卷入權(quán)勢,就再難脫身的道理?!?
上回望滄樓一事,云皎月徹底得罪了拱衛(wèi)司。
拱衛(wèi)司手下四通八達(dá),除非她一直有靠山,一直待在京都。
否則離開京都,怕是還沒跑到天涯海角,就會橫尸荒野。
陸乾黑眸幽深,笑得有些張揚(yáng)。
許下承諾,“可能你不信,我一生所求,也只要一人?!?
云皎月臉色唰地一下沉下來。
合著說了這么多?
這個武定侯,還沒打消莫名求娶的想法?
她對祁長瑾,可都沒有如此掏心掏肺地談過心里所想!
云皎月沒好脾氣,昂首側(cè)過身去。
只聽陸乾幽幽道,“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權(quán)勢是護(hù)身符,待在京都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假如有一天,祁夫人你認(rèn)清形勢,還是可以來找我?!?
“我陸乾一既出,駟馬難追?!?
“無論什么時候,嫁我,我都認(rèn)?!?
說著,陸乾拍了拍云皎月的肩膀,揮著衣袖,轉(zhuǎn)身離開樹林。
云皎月懊惱,焦躁踢著腳旁一顆棱角分明的碎石。
碎石骨碌碌滾動幾圈。
不遠(yuǎn)處,胡嘉抱著刀在等陸乾。
兩個人走遠(yuǎn)后,胡嘉克制不住好奇心,“侯爺,你對祁夫人說什么了?竟然說了這么久?!?
陸乾雍容雅步,心情顯然不錯。
“要她和離,嫁給我。”
“噢和離,嫁給……”胡嘉腦子沒轉(zhuǎn)過彎!
以為是在談尋常的事情,等復(fù)述完關(guān)鍵詞,是腳步也停頓住了,懷里的刀也掉地上了!
“什么?”
胡嘉目瞪口呆,忙是撿起刀鞘跟上。
難以置信,“不是……侯爺,你何時喜歡有夫之婦了?!”
有夫之婦四字刺耳。
陸乾眼神不善,視線掃過胡嘉,后者瞬間閉嘴不再語。
倒是陸乾,抬頭望著萬里無云的晴天,“祁夫人太過聰明?!?
“她能輕而易舉化解姜王府這次設(shè)下的局,這樣的女人,若是能招攬,就再好不過。”
胡嘉不敢搭話,招攬,拿侯府夫人的位置招攬?
要是沒幾分真心在,騙鬼呢?
重重嘆息,他這個主子,就是太過于有主意,太清楚自己要什么。
一旦有機(jī)會,就會當(dāng)機(jī)立斷出手。
想到那位還不知道后院有人挖墻腳的祁學(xué)士……
頓覺自家主子真不是個人??!竟然去惦記他人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