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富達(dá)成合作關(guān)系后,云皎月回了祁家。
祁家正堂里擠著密密麻麻的人。
程二云皎月回來了,急忙迎上去。
“祁少夫人,我和李虎早上張貼完告示后,也記錄好了名冊?!?
“這是名冊?!睂⒁化B厚厚名冊遞過去。
里頭記錄了愿意回祁家來的這些家仆。
其姓名、年歲、老家住址,還有此前到底具體負(fù)責(zé)一些什么差事,祁家被抄家以后,又去干了些什么營生。
云皎月粗略翻著,走到正堂主座坐下去。
懶懶抬眸,掃向面前這些神色各異的家仆。
仔細(xì)一,竟然發(fā)現(xiàn)這些烏泱泱的熟面孔人群里,還混著一些生面孔!
她眉頭凝神,細(xì)長手指有一茬沒一茬瞧著桌案。
清冽聲音發(fā)話,“你們這些人,不要擠在一處。分散些站,可以分成三列排隊?!碧旎[小說網(wǎng)
“從前在大房院子里辦事的,站在左側(cè),二房的則站在中側(cè),三房的站在右側(cè)?!?
云皎月幽寒的眸子瞇了瞇,目光格外凌厲。
對著程二說道,“你去將我三嬸娘請過來?!?
程二忙不迭點頭,飛快往三房院子的方向跑去。
等柳韻秀來了。
云皎月才是開門見山,“三嬸娘,你可還記得從前三房院子里的家仆有哪些?”
“不如和我一道,在這里認(rèn)一認(rèn)。”
柳韻秀還以為重新將家仆們叫回來,得是幾天后的事情。
沒想到云皎月辦事的效率這么快。
視線還沒等挨個和自家院子里的人對上,就有人自報家門:
“三夫人,我是周媽啊,以前昭昭小姐的尿布,可還是老奴我換的!”
抱怨道,“哎呀,三夫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柳韻秀嘴角漫著得體笑意,頷首示意喊道,“周媽?!?
周媽是柳韻秀喜歡的一類家仆,在三房院子里干了十幾年,早就成了實打?qū)嵉陌雮€祁家人。
以后周媽年歲大了,還能將自己的子女托到祁家來做活。
屬于心腹一類。
家仆們到自報家門能引得主子的青睞,紛紛開始說話。
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會不受云皎月她們的重用。
七嘴八舌的聲音,瞬間吵得正堂連空氣都沸騰起來。
其中有人自恃身份說道,“少夫人,我以前可是在老夫人手底下做事的!府中下人,我資歷也算最高了!”
“我、我也是!”
“少夫人從前嫁到祁家,還是我日日起得比雞早,到大房院子里請少夫人挨個給各位長輩請安?!?
“住嘴!”
程二當(dāng)衙役的時候,就是一個會察觀色的人精。
現(xiàn)在察覺到云皎月蹙起的眉頭痕跡,已經(jīng)越發(fā)用力。
猛然間開口斥責(zé),“這里是祁家,不是外頭長舌婦聚集的市井!”
“祁少夫人都沒發(fā)話,哪里有你們主動開口的道理!”
“難道你們從前在祁家,就是如此沒有規(guī)矩管不住嘴的吵鬧?”
程二到底是在流放隊伍里,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衙役頭頭。
橫眉怒視時,渾身都散發(fā)著一種不好說話的惡霸形象。
被痛罵后,原先自恃有些資歷身份的下人,都不說話了。
云皎月皺起的眉心透著直擊人心的凌厲,上位者氣息逐漸顯露。
四兩撥千斤道,“現(xiàn)下老夫人已經(jīng)不在了,從前老夫人院子里的仆人,祁家也用不到。”
“這一類人,可以領(lǐng)上遣散費,自行離去?!?
云皎月厭惡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院子里的仆人,現(xiàn)在當(dāng)著她的面都敢毫無敬意自視甚高。
那以后回到祁家,不得將眼睛放到頭上去,仗著資歷頤指氣使欺負(fù)人?
祁老夫人院子里的家仆不樂意。
露出不滿神色,憤怒抗議道,“少夫人,你可別想著用遣散費打發(fā)我們!”
“老夫人雖然不在了,但我們這些人好歹伺候了老夫人一輩子!我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就是!而且我們這些人年紀(jì)都大了,要是你將我們趕出去!”
“這不就是明擺著告訴眾人,在祁家辦差事沒有好下場?”
悶哼著一聲,幽幽說話,“少夫人?!?
“青州大戶人家,家家都會將侍奉主子多年的下人,送到山莊頤養(yǎng)天年?!?
“這是大戶人家的體面,祁家要是破了這個規(guī)矩,難道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要是少夫人不會管家,我還不如讓三夫人代為管家呢!”
云皎月沉下臉,眼色冷厲望向說話的這些年老嬤嬤。
眼中殺氣四溢。
到這些嬤嬤盛氣凌人的樣子,她這才想起來,祁家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
在府內(nèi)伺候久了的婢女小廝,日子熬久了,就會被主子賜婚配對。
小廝年長有資歷后,經(jīng)過挑選,能送到山莊和鋪面當(dāng)管事。
婢女熬成老嬤嬤,年老了也會領(lǐng)上月銀,再去自家夫君的山莊或者鋪面養(yǎng)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