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周沁就被林老夫人手下的嬤嬤,連拉帶拽,親自拎出了祁家。..m
三房院子里逐漸安靜下來。
柳韻秀無可奈何走向祁昭昭,摸著女兒的頭發(fā),“昭昭啊。”
“你堂嫂剛剛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祁昭昭咬著唇,重重點了點頭。
不就是祁家的女兒,不上江家這種門戶的少爺嗎?
她聽她堂嫂的話!
云皎月見院子外頭的人逐漸散了。
也走到祁昭昭身旁,壓低聲音,“昭昭,我剛剛那些話,是說給周家小姐的。”
“我身為你的堂嫂,你未來中了什么樣的人,想嫁什么樣的人,堂嫂都支持你。”
“要是你對江家大少爺有意思,堂嫂就去和江家交涉?!?
補充道,“只要你們都愿意,我就逼著周家主動退親,讓江家來娶你?!?
祁昭昭怔了怔。
她這才明白剛剛云皎月對周沁說的話。
一方面是實在生氣,另一方面則是給周家江家施壓。
周家在青州城里店面無數(shù),然則說白了,只是一個多開了些胭脂店鋪的富戶。
且不說,和現(xiàn)在重新?lián)碛辛颂锂a(chǎn)鋪子農(nóng)莊之類的祁家,根本沒法比!
就是那些東西都沒了。
周家也沒法和家里出了狀元的祁家相提并論。
有云皎月先前說兩家結(jié)了梁子的那句話。
最遲明天一早,周家在青州就混不下去了……
換之,江家大少爺和周沁退親,是遲早的事情。
祁昭昭搖了搖頭,心里感激自家堂嫂對她的疼愛。
下定決心,開口道,“不用了堂嫂。”
思維清晰,“仔細(xì)想想,半年前的元宵花燈節(jié),商道上人來人往瞧著熱鬧,花燈也做得好?!?
“再加上攤位上,那些明明滅滅的燭光照在江家大少爺臉上?!?
“有這些諸多因素加成,我才覺得江家大少爺驚為天人?!?
“但一碼歸一碼,一瞬間的情竇初開?!?
“也不意味著我下半輩子,就得死磕江家不是?”
云皎月聽來聽去,意識到祁昭昭現(xiàn)在是對江家那位少爺不上頭了。
聽她那意思,是認(rèn)為當(dāng)初的悸動源自于花燈節(jié)下的氛圍感。
對祁昭昭流露出一絲贊賞。
她是真喜歡昭昭這種不吊死在一棵樹上的個性。
說句實話,女子擇婿,除去鳳毛麟角之輩,絕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下一個更好。
微啟薄唇,確認(rèn)著,“昭昭,你真的決定了?”
“以后確定不后悔?”
祁昭昭清澈眼眸微動,云皎月不信她。
立馬伸手,做出發(fā)誓狀,“不后悔!”
“堂嫂,你也不必?fù)?dān)心我嘴硬逞強?!?
“我剛剛說那些話,絕對不是為了維護祁家顏面,而是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才說的!”
祁昭昭現(xiàn)在心情很不錯。
她想開了。
感激于這次流放的經(jīng)歷。
起碼她運氣很好,沒有被人怎么為難,還磨煉了自己的心性。
要是沒有澤州那一趟,她沒準(zhǔn)真會答應(yīng)自家堂嫂,讓她逼著江家來求親。
但去了澤州,今天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
江家大少爺不過如此。
他們祁家的人,就算身為罪籍也會想方設(shè)法賺錢!
她大堂哥離開澤州前,可還買了兩條街的鋪子!
江家不過是經(jīng)營不善,就要淪落到靠子女聯(lián)姻度過危機。
足以見江家長輩經(jīng)商能力一般,手下產(chǎn)業(yè)太過單一。
并且,較之祁家長輩的思想,顯得也不太開明。
換作她堂嫂,經(jīng)營不善時,怕是早就想出了無數(shù)法子力挽狂瀾。
說不定前腳家里人還為生意不好發(fā)愁,后腳她就多開了幾家店面鋪子!
能讓家里人永遠(yuǎn)都精神煥發(fā),喜氣洋洋的。
所以,她祁昭昭要以后就算要嫁人,也絕對會精挑細(xì)選!
……
從三房院子回來后,云皎月發(fā)現(xiàn)房間里有濃重的酒氣。
視線里,男人剛沐浴完,穿著潔白里衣從屏風(fēng)后出來。
走路不太穩(wěn),扶著屏風(fēng)緩了一會兒。
云皎月瞳孔微縮,“你喝酒了?”
祁長瑾淡淡應(yīng)了聲,清雋面孔上浮出酒后緋紅。
主動解釋道,“白日里,那些官員來道喜,一人一杯,讓我足足喝了兩壇酒。”
“晚上有人犯了酒癮,也拉著我喝酒。這才味道大了些?!?
云皎月蹙了蹙眉,祁家酒窖里的酒,全在她空間里。
她們這行人回青州后,時間太緊,也沒置辦東西。
佳肴是請了酒樓里的廚子現(xiàn)做的,美酒也都是許多貴客自帶上門用于道賀的。
吃晚膳的時候,每桌上頭擺著的酒都不一樣。
光她聞到的酒,就有香雪酒、羊羔酒、天門冬酒、地黃酒這四種。
這幾個時辰下來,祁長瑾到底是混著喝了多少?
察覺出云皎月的不滿。
祁長瑾走到門口,任著風(fēng)吹了會兒酒氣。
聲音有氣無力,從門口順著風(fēng)飄進來。
低沉堅定的嗓音緩緩,“皎月……你別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