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琳跑過去,老遠(yuǎn)看見玻璃門旁佇立的一米九的特別高大的男人身影,參加婚禮的正式米白色西裝還沒換,褲子上斑駁的干涸血跡。
“大哥?!彼龥]好氣:“你又把她怎么了?三天兩頭進(jìn)醫(yī)院的,阿靈身子弱你不知道?!”
江城沒回頭,男人陰沉的琥珀色瞳孔垂在眼底,雙手插袋,沉立得筆直。
江紫琳走近了,察覺到男人格外徹寒的氣場,不同尋常,堵在嗓子里罵人的話,一句都不敢再說。
只著急地推開門:“我可以進(jìn)去看看她了嗎?”
江城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森寒湛湛的眼眸沉若靜海,轉(zhuǎn)身就走。
“大哥!……唉,”江紫琳跺腳。
阿威攔住性子躁的二小姐,“阿靈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還在,只不過得觀察,噓,二小姐,城哥心情很不好,你快別說了。”
江紫琳冷臉歇?dú)?,這世上唯一讓她毛膽子忌憚的人,也只有自己家里這位恐怖老大。
聽阿威說,明白婚禮上發(fā)生了什么。
江紫琳在護(hù)士的允許下進(jìn)得病房,鐵骨錚錚的女子,對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蒼白小臉,眼圈不自禁地發(fā)紅。
要說阿靈上輩子是做錯了什么呢,這輩子被大哥困在身邊,那究竟是深刻入骨的愛還是強(qiáng)行地囚?
江紫琳記起七年前,剛結(jié)束任務(wù)回到香港宅子里,看見阿靈的第一面。
十八歲的女孩子,穿著藍(lán)白色的校服裙,真是瘦,清若的小臉,寫滿懼怕的眼神,縮在門后面看她。
她皺眉,對家里出現(xiàn)生人好奇,指著那躲進(jìn)去的小臉問下人,那是誰?
大哥從書房里出來,那門立刻顫顫地關(guān)上。
傭人也不敢說話了。
江紫琳看著大哥走到那扇緊閉住的房門前,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時大哥臉上的表情,一個硬骨錚錚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男人,竟也會露出那樣撫摸貓一般溫柔的神情,情愫藏在眼底,抬手輕輕敲門。
門里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大哥很有耐心,喚作平常她要是躲在房間不開門,大哥一腳準(zhǔn)給踹開了。
那天大哥敲門敲了一個小時,摸不清楚情況的她火了,抬腳腰踹,大哥扭頭便是一記眼神,嚇得江紫琳收回腳。
大哥輕聲與她說:“她怕生,你以后對她好好的,不準(zhǔn)嚇?biāo)??!?
二十五歲的江紫琳,只知道完成任務(wù),殺人,作千,偽裝,戰(zhàn)斗的她,第一次朦朦朧朧感覺到,是不是這世上,真有愛情這鬼東西?
大哥風(fēng)雨半生,身邊女人多,他不是愛玩,有時江紫琳知道,他只是寂寞得太孤單了,很多時候,那些女人他不得不接收。
處在那個位子上,自由和選擇權(quán)是珍貴而縹緲的。
大嫂張韻玲,也是大哥不得不接收的。
他們兄妹倆能有今天,大哥付出過和犧牲過的,別人看不到。
江紫琳那時候很擔(dān)心,大哥栽在一個小丫頭手里,還是個高中生,大十五歲,有悖倫德,絕不是好事。
后來,她卻被那清弱從不敢大聲說話的小丫頭給馴服,人待我真心刻骨,我待她自然同等。
江紫琳回神,握住病床上那細(xì)弱無骨的手,“紫琳來了,阿靈,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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