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兒給每戶分成一個小隊,每一個小隊負責十五個暖棚的藥草,這樣安排一是為了相互監(jiān)督,二是怕個別人家忽然有事,影響了上田。
自從林恬兒接手了這里,這里的村民每日都能吃到精白的細面饅頭,男人那邊還能吃到肉,就連孩子老人也能喝到鮮美的骨頭湯。
原本瘦弱體虛的小楊村人,現(xiàn)在個個精氣神飽滿,家家都鉚足了勁替林恬兒干事。
男人下田不求休息,女人也將自己當爺們使,就連總角幼兒都愿意幫著遞個苗,替父母倒個水,幾乎是全民都動了起來。
不出十天,所有暖棚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緩苗期過后,零死苗率被他們堪稱為奇跡,一個個無不驚嘆!
林恬兒心中同樣歡喜,如此高的成活率,除了藥液的功勞,與佃戶們的認真努力也脫不開干系。
苗成活后,就意味著成功了一大半,林恬兒覺得值得好好慶祝,她出錢買了清酒還有兩頭生豬,讓全村的人都高興高興。
宋寧軒陪著她將所有藥棚都轉完后,心中的擔憂放了下來,他猶豫多日的話終于提了出來。
“恬兒,已經(jīng)十一月中了,再過半個月,我就得動身了?!?
林恬兒臉上原本的喜意慢慢凝結,輕快的步伐頓住,她努力深吸一口氣,牽起宋寧軒的手,拉著他繼續(xù)向前走。
她故作輕松道,“是該出發(fā)了,那么遠的路,再遇上下雪,行程會耽擱得更久,你早一日到京都安頓下來,也能早一日安心備考。冬天的衣物我也都備出來了,只可惜不能與你同行?!?
宋寧軒見她只顧著說話,也不回頭看看自己,便知道她是在強顏歡笑,“恬兒……”他只是叫了一聲。
林恬兒忙又道,“都是我不好,耽擱了你的行程,天越來越冷了,路上一定要遭好多罪,都是我不好。”
林恬兒不停歇地找話題,努力表現(xiàn)的不在意,她越是如此反常,就表示她心里越是不好受。
宋寧軒不想她如此自責,“我晚走幾日,早回來幾日,這樣我們分別的時間就能短一些,只是幾個月而已。我將禮叔留下照顧你,這樣我也好放心!”
林恬兒猛地轉身撲到他懷里,將自己紅腫的眼睛擋住,“不要,我在這里一點危險都沒有,你回到京城一路不知要經(jīng)歷多少事,還是讓禮叔跟你走吧!”
宋寧軒還想說,林恬兒提出三年前的事,“回京不止有匪寇,還有那個女人,我不想寧軒回京春闈再遇到任何意外!”
宋寧軒嘆息,他又何嘗不擔心恬兒的安慰,不過恬兒說得對,如果被那個女人發(fā)現(xiàn)他還活著,禮叔起碼可以隨意出入國公府,但他那些手下就不能如此方便了。
“好了,別哭了,我聽你的帶禮叔回去。”
林恬兒揉著紅腫的眼睛,倔強道,“誰說我哭了,我才沒有哭呢!寧軒去趕考是好事,如果高中就是狀元郎,不知多少人羨慕我呢,我才不難過。”
宋寧軒苦笑,原本出身高貴如他,偏要和寒門學子搶那座獨木橋。
不過他已經(jīng)不介意了,只要能奪回屬于他的一切,報了三年之仇,這些苦他都不在乎。
只是讓恬兒跟著受苦,他心中不忍。
“這里忙完,我們就回家吧,剩下的十幾日,我想恬兒能好好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