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艘官船的管事?”
白執(zhí)事正在挑梨子,見這人穿著一身巡查官服,身邊跟著一眾衙役,于是點點頭。
“是,官爺什么事?”
那人笑了一下,“你是管事就好辦了,前方渡口因為春旱,河道淤堵,你們這樣的官船怕是會擱淺,建議下船。”
白執(zhí)事驚訝,“擱淺?河道既然有淤泥為啥不清?”
那人賠笑道,“您說得容易,這請人清理不得花錢么?咱荊州地界財政一直虧空,春天水寒,不出大價錢,徭役都征收不來?!?
白執(zhí)事沒時間和他理論荊州的事情,忙跑回了船上。
蕭何氏干掉一碗餛飩,在桌下踢了兒子一腳。
“看啥呢,餛飩你要是不吃,娘吃了。”
蕭苛將碗推給娘,目光一瞬不瞬地追尋那位巡查差使,他心中腹誹。
“這人好生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蕭何氏又踹了他一腳,“想啥呢,吃完了,付錢?。 ?
蕭苛這才回過神,掏出一錢銀子放在桌上,向來已經(jīng)租好了馬車。
“娘,上車吧,咱們還要趕路?!?
蕭何氏伸手把一錢銀子收回來,掏出十個銅板。
“不會過日子,咋能給那么多錢?!彼戳艘谎鄄凰阈碌鸟R車,嫌棄地直撇嘴。
“才吃完就要趕路,你是不想我身體好了?!?
蕭苛沒多少精神地應(yīng)著,“那您在車上歇著,半個時辰后我們再趕路?!?
蕭何氏見兒子還算將她放心上,這才滿意。
坐上車,她冷哼,“誰說我一個莊稼婆子坐不起馬車,將來我兒子還能給我準備更好的車?!?
她挑開簾子,一眼看到林恬兒牽著孩子下船,身后跟著她的一應(yīng)奴仆,各自還帶著行李。
“怎么回事,她怎么也不坐船?”想到又要與林恬兒同行,她忙拍了馬車壁。
“我消化好了,出發(fā),快出發(fā)?!?
可是已經(jīng)晚了,蕭苛已經(jīng)看到了,正闊步迎上去。
“義妹,你們怎么也下船了?!?
林恬兒不想他誤會,便解釋了一句,“國公爺傳令,河道堵塞,官船過不去?!?
蕭苛喜形于色,立即接下杜鵑手上的行李,“我們剛好租了馬車,向來知道在哪里,我叫他再去租。”
林恬兒點頭,“謝謝義兄了?!?
蕭苛歡喜,人似也恢復(fù)了精神,“能同行總是好的,路上義兄會多照顧你?!?
林恬兒瞥了一眼馬車,蕭何氏氣惱地落了窗簾。
向他客氣有禮地點頭,“如果可行,我更希望咱們能分道而行,畢竟我喜歡清靜。”
蕭苛愣怔在原處,片刻后他追上去,“為什么這樣對我,之前蕭家那樣虧欠你,你都能原諒,為什么現(xiàn)在與我這般劃清界限?”
從恬兒側(cè)眸看他,“從前是不了解,現(xiàn)在才曉得你奢殺成性,屢次不改,不想與你這種殺人魔王沾染上半點關(guān)系。”
蕭苛不解,語氣里帶著憤怒,“那是戰(zhàn)場,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
林恬兒不聽,將身子背轉(zhuǎn)過去。
“至于你說我屠殺降兵,那件事……”他才要解釋,發(fā)現(xiàn)剛剛和白執(zhí)事交談的那名巡查使正在暗處偷窺他們。
他總覺得這人有古怪,抬步追了上去。
林恬兒失望地搖頭,拉著葡萄,“咱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