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全亮,院子里響起腳步聲,五人順著門縫望進(jìn)去,發(fā)現(xiàn)是春蘭早起前來開院門的。
吱喲——
竹門打開。
“老爺,夫人,貴安!”
“大少爺、二少爺、大小姐,貴安!”
甫一開門春蘭就立刻向戚無為五人見禮問安,沒有一點(diǎn)詫異驚訝的反應(yīng),似乎早就知道五人等在門外。
事實(shí)也正是如此,只聽她躬身稟報道:“老爺子吩咐奴婢傳話,讓老爺、夫人、少爺和小姐回去,不要來打擾他老人家?!?
“——”戚無為聞臉上頓時泛起深深的失落和難過之色,苦澀地?fù)u搖頭,道:“老人家果然還是不肯原諒我?!?
滿懷期望的萬秋清也備受打擊,不過她早有心理準(zhǔn)備,忙朝戚長風(fēng)三人催促道:“還不快去拜見你們的太師父!別忘了給你們父親多說幾句好話?!?
后一句是壓低聲音說的。
三人聞不禁莞爾。
“老爺子還說——”春蘭突然又開口說道,“人老了見不得生死別離,讓主子們回去把瞎伯的后世料理好了后再來?!?
“你這死丫頭,竟然敢說話留一半故意戲弄主子,信不信本夫人抽你?”萬秋清聞不禁氣結(jié),揚(yáng)手作勢要抽春蘭,不過看她臉上喜出望外的歡笑,顯然只是裝樣子嚇唬人。
春蘭俏皮地吐吐舌頭,道:“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戲弄主子啊,都是老爺子吩咐奴婢這么說的。”
“謹(jǐn)遵師尊大人吩咐!”戚無為臉上難掩激動之色,朝院門深深一拜,再起身時只感覺身上似少了一座山,邁著輕快的步伐帶著萬秋清四人坐馬車離去。
……
北五城,縹緲宮弟子落腳的大院。
一輛馬車停在院門前,車夫自車上下來,從懷里掏出一條劍穗,交給守門的侍女,托侍女幫忙通傳一聲。
侍女進(jìn)到一間半塌的房間里,把劍穗交給金芷卉,并稟報道:“院門口停下一輛馬車,車夫把這條劍穗交給奴婢,讓奴婢轉(zhuǎn)交給仙子,說劍穗的主人想見仙子?!?
金芷卉接過劍穗,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宇文睿的佩劍上懸掛的劍穗,聽完侍女傳達(dá)的話,不由地皺起眉頭,心里覺得好氣又好笑。
她金芷卉堂堂縹緲宮年輕一代第一仙子,學(xué)識、相貌、修為、才情等等,皆為南境年輕一代弟子中的翹楚,毫不夸張的說,愿意和她結(jié)為伴侶的優(yōu)秀男子,排成一排繞雁城轉(zhuǎn)個八九十多圈肯定不在話下。
但是她卻對宇文睿情有獨(dú)鐘,不顧女兒家的形象和矜持,一直在主動追求宇文睿,甚至在戚家練武場內(nèi)還當(dāng)著萬千宗門弟子的面主動向宇文睿開口表達(dá)愛慕之情,她用卑微的姿態(tài)請求宇文睿能夠憐惜她一眼,可宇文睿始終對她不屑一顧。
不過她并沒有怪宇文睿,她覺得不能因?yàn)樽约悍诺妥藨B(tài),宇文睿就非得喜歡她不能喜歡別人,她沒有這么不講道理的想法,她只是自憐自艾、暗自傷神,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覺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覺得——
她對宇文睿的喜歡從未因宇文睿對她的冷淡而減少過。
可是上次在聚賢酒樓,宇文睿的所作所為讓她心涼了半截。
然而現(xiàn)在,宇文睿終于想起了她,卻是在向戚喲喲求親不成,在那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甚至連人都不是的黃毛丫頭被張小卒滅掉,在他身邊沒有女人后,他終于想起了她。
還是讓人拿著劍穗,偷偷摸摸地來找她,好似見她金芷卉是一件多么丟人的事,必須遮遮掩掩不能讓人知道。
她好想大聲問一問宇文睿,她金芷卉在他心里就這么下賤嗎?
可悲的是,無需宇文?;卮穑加X得自己下賤,因?yàn)樗弥鴦λ牒萘撕脦状涡淖罱K也沒能狠下心拒絕,不是下賤是什么。
她涼了半截的心忽然蕩起了一絲絲希冀。
她收拾打扮了一番,出了院門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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