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心里終于安靜了下來,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聆聽著女孩的音符,雙唇輕啟,玉笛聲響徹而起。
女孩的琴聲仿佛六月的煙雨,淅瀝朦朧卻有幾分凄迷。
那笛聲仿佛九月的月光,圓月一輪,照亮夜空,卻也難免有幾分思念的憂傷。
一曲訴說著江河潮平,一曲穿越了前程夢事,到最后只剩下兩個孤單的背影,只不過一者低著頭,選擇了逃避,而另外一個留著血前行……
鏗……
那琴聲陡然一轉(zhuǎn),仿佛是春江海潮翻涌而起,千里奔騰,**咆哮,恰似這命運的車輪**著悲慘的蒼生,而那古琴卻在海潮中隨浪翻滾,像是一個被人捏在手里的木偶,進(jìn)退皆不由己。
恰在此時,秦絕的笛聲也徹底變了,恰似蒼穹崩碎,山河翻覆,蒼生荼毒,**焦土,而終于一人踏著無盡灰燼而行,不知何時虛空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捏碎一樣,當(dāng)然也包括了他,可是他依舊沒有停下,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世界,便再次提劍沖了上去。
演奏到這里,琴聲明顯有些勢弱了,聲音幾乎多快被笛聲蓋過了,但是合在一起,卻終究沒有任何的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
女孩臉上似有冷汗滴落,她似乎想要跟上笛聲的高亢悲歌,恰在此時,手下的猛地一用力。
崩……
琴弦竟然被撥斷了,兩人同時都停了下來。
女孩長舒了一口氣,胸前一陣欺負(f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不覺感嘆道:“想不到先生的笛聲高遠(yuǎn),鳴鸞卻也跟不上了,受教了!”說著,她急忙站了起來,對著秦絕躬身行了一禮。
秦絕微微笑了笑,反手將玉笛收了起來,隨意的說道:“或許人生本不該如此凄苦,都還有選擇的權(quán)利,畢竟還這么年輕,何必過早的下結(jié)論?!?
“是啊,只是我已經(jīng)累了,不想在作出什么改變了。”女孩低聲說了一句,隨手將古琴等全都收入了戒指中。
“現(xiàn)在說這些怕是還之過早吧?或許現(xiàn)在你就在改變也說不定?萬丈紅塵之中,總需留一些執(zhí)念?!鼻亟^微微笑了笑,轉(zhuǎn)身伏在船梆上,斜著看著天上的月光,再也沒有說話了。
很快,花船便起航了,原來并非是這花船上沒有留下牌子,只是所要迎候的客人早已登船,正準(zhǔn)備出發(fā)間,秦絕上來了。不得不說還是很湊巧的。不一會,女孩也走了過來,微微笑道。
“看得出來,先生日后定然能夠名動天下,甚至連這方世界都無法束縛你的腳步?!?
秦絕微怔,低聲問道:“何以見得呢?”
“因為你有一顆不屈的心和一個為之而戰(zhàn)的理由吧……”
秦絕笑而不語,自古玩音樂的最難的不是技法或是樂曲本身,最難的都是尋得一個知音,千金易得,知音難尋,能夠于此相合者便更少了。
樂曲本就是另一種語,可以表達(dá)心境和想法的特殊方式,而眼下鳴鸞勉強算得上是秦絕的知音了,只可惜卻也是難以相合的知音。
又簡單了聊了兩句,秦絕便問起有關(guān)后土娘娘祭奠的事,很快便也有了答案。
眼下的城鎮(zhèn)便是后土城了,也是十二祖巫中唯一沒有留下傳承的一脈,傳聞后土并沒有在巫妖大戰(zhàn)中戰(zhàn)死,而是身合輪回化身成了地府之中的孟婆,踏過忘川河,走過奈何橋,便需要喝上一碗孟婆手里的孟婆湯,可以忘卻前程往事,渡過輪回,重新開啟一世。而這里的祭奠乃是每百年方才舉行一次,傳說曾經(jīng)有神跡出現(xiàn)過,乃是后土娘娘神念臨世。所以每一次祭奠都即為的重大,甚至十二城都會有貴族前來觀禮。
這一次大多數(shù)的客輪便是為了接引前往觀禮的客人的,而花船上的眾人也是準(zhǔn)備在祭奠上奏樂表演的。
秦絕點了點頭,低頭沉思了起來。
地府他可是去過,準(zhǔn)確的說是去過兩次,忘川河和奈何橋他也是見過的,孟婆湯似乎也有痕跡,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后土身合輪回化身孟婆,若是傳說無誤的話,那么后來的后土顯圣,那就說明地府或許真的還存在,而且必然與輪回息息相關(guān)。
“看來一切答案,也只有等我到這祭奠上去找了,或許能夠發(fā)現(xiàn)一絲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無奈的搖了搖頭,秦絕的臉色微微有些陰沉,看起來好像這世間人人都知道輪回崩碎了,但是人人都在尋找輪回一般。
“地藏王坑了老子,讓我五十年重建輪回,可是直到現(xiàn)在我還都沒摸清輪回真面目,或許眼下便是一個契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