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得是那樣,我就寧死不屈!”武解放響亮地回答著。
正在這個時候,小虎和熊英也走了過來,田衛(wèi)彪馬上又叫住了他們,問著同樣的問題。
小虎和熊英互相看了一眼,相視一笑,小虎沒有答話,熊英卻答著:“你這個問題問得太沒有水平了!死也不能當俘虜,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真要是打仗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一顆光榮彈,就是為了在最后的關頭,自殺用的!”
“假如你們連光榮彈都沒有了,被迫當了俘虜呢?”田衛(wèi)彪還在繼續(xù)地問著。
小虎和熊英兩個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小虎有些不快地道:“衛(wèi)彪,你怎么這么多的假如?你還盼著我們去打那樣的仗嗎?”
被小虎如此一說,衛(wèi)彪的臉馬上紅了起來,連連搖著頭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隨便問一下!”
王金娜在這個時候也聽明白他們在說些什么了,她笑著走過來為田衛(wèi)彪解著圍,道:“小虎,你們不要埋怨衛(wèi)彪,他的這個問題真得值得你們這幾個當兵的人好好的考慮考慮的!”
小虎卻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么好考慮的?在戰(zhàn)場上真得要是遇到他說的那種情況,那么只有犧牲了!俘虜是堅決不能作的!”
王金娜點了點頭,卻又笑了笑,問道:“如果你是指揮員,你帶的上百號的人被敵人圍住了,武器彈藥都用完了,你怎么辦?呵呵,如果是你一個人,犧牲也就犧牲了,但是這么多人難道都要跟著你去死嗎?”
被王金娜如此一問,小虎、熊英和武解放都呆了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
“呵呵,這大過年的,你怎么跟孩子們說這么些掃人興的話呀?”武小陽忽然從屋里走出來,他顯然也聽到了這些孩子們的議論。
王金娜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道:“我也是聽著他們的談話,所以才會這么問一下的!呵呵,你說得對,這大過年的,說這么個掃人興的話做什么?”
這個時候,小虎卻認真了起來,他面對著武小陽,經不住地問道:“武叔,你也當過兵,打過仗,還當過連長。你說,要是你帶著你一個連的同志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么辦呢?”
驀地,就好像是一根刺扎透了武小陽的心一樣,他的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大腦里立刻又映現(xiàn)出了當年華川湖之戰(zhàn)的那一幕場景,他到現(xiàn)在還在思考著于得水的決斷,如果那個時候于得水營長沒有受傷,沒有昏迷,他會作出什么樣的決斷來呢?
見到武小陽有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王金娜知道小虎的問題已經戳到了他的傷口之上,連忙打著圓場地道:“小武,剛才你都說了,大過年的說這些做什么?呵呵,孩子們的問題,讓他們自己去想,我們就不替他們費這個腦筋了!”
但是,武小陽還是在沉默一會兒之后開口道:“有的事情是應該跟孩子們說一說了,我總不能把這些事帶進棺材里去!”他說著,轉頭看著熊英和熊雄道:“你們兩個知道為什么你們的爺爺會被打成**嗎?”
兩個人點了一下頭,卻又搖了一下頭,熊雄道:“我只是知道一點點,但是很多的事我還是不清楚!”
武小陽道:“那都是因為你們的三叔熊三娃在最后的時候,叛變投降了,所以才會連累到你們一家!”
“小武!”王金娜經不住地高叫了一聲,她并不想讓孩子們去恨熊三娃,再說,直到現(xiàn)在,她也并不覺得熊三娃的所作所為有什么錯。
“王醫(yī)生,你就讓我把話說完吧,不然我真得憋得難受!”武小陽懇求著。
王金娜呆了呆,她也知道這些年來武小陽所受的委屈,一個人人敬仰的戰(zhàn)斗英雄淪落成可恥的右傾投降派,這其中的酸楚她也深刻地體會過。面對著武小陽的懇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