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興華的面色馬上鄭重了起來,連忙問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說說!”
當下,王金娜便將昨天晚上徐小曼告訴她的那些事講了出來,對于張義與他的領(lǐng)導的爭論,她也一并講出,最后她不無擔心地對著劉興華道:“老劉呀,張義這個人就是一根筋跑到底的人,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我和小曼不是擔心他別的,就是擔心他這個樣子下去,到時候別被人穿了小鞋!”
劉興華一直認真地聽著,直到王金娜說完,他才搖著頭道:“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我們**員作事,就是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堂堂正正;正是因為作人光明磊落,所以張義才沒有把自己的意見壓制,而是提了出來;我相信他們那個縣委**也應該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否則也不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和他進行爭論,他完全有別的手段來對付張義的!”
聽了劉興華的這一番分析,王金娜也連連點起頭來,卻還是擔心地道:“老劉,你說得雖然不錯,但是他這個樣子真得令人擔心呀!小曼勸過他,要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但是他不聽;我想我也是說服不了他的,所以只好過來找你!要說這世界上能夠說得動他的人,就只有你了!”
對于這個問題,劉興華把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想了一下,對著王金娜道:“金娜同志,我可以理解你和小曼的擔心,這樣吧!如今我身上的事的確有些多,這個月我抽個空去一趟東荊縣,好好地跟張義聊一聊?!?
聽到劉興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王金娜這才滿意地點起了頭來,同時表示感謝地道:“老劉呀,張義的事,你就多費下心了!他怎么也是你帶出來的兵,他要是出了問題,你這臉上不也沒有光了,不是嗎?”
劉興華笑著點了點頭。
對著她道:“金娜同志,如果說到醫(yī)學方面,你是專家,我們誰也不如你!呵呵,但是,如果是談到政策和政治上來,你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王金娜怔了一下,驀然間明白了他的話意,的確如同劉興華所說的這樣,她這個專家只適合搞搞技術(shù),別人并不喜歡要她來談?wù)撜?。但是,面對著劉興華的好相勸,她又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劉興華的面色嚴肅了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她道:“金娜,我真得是為了你好!禍從口出,這是前人總結(jié)出來的處事教訓!就算是你有意見,也千萬不要隨便亂說!”
王金娜愣愣地望著劉興化,分明可以感覺得到他對自己信口開合的擔憂,想一想劉興華也算是**內(nèi)的老黨員了,是從紅軍時期走過來的人,不知道曾經(jīng)歷過多少次斗爭,政治敏感度遠遠比一般人要高了許多,他既然如此得來告誡自己,定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作為老朋友的劉興華定然是不會害她的,她也沒有理由不聽劉興華的勸告。
雖然答應了王金娜的請求,劉興華想要去東荊縣看一看張義,但是,忙碌的工作卻容不得他有片刻的分身。實際上,從劉興華內(nèi)心里頭來講,他也希望去看望一下自己最得意的手下張義,看一看這一年以來他到底在東荊縣做了些什么。
春天很快過去了,六月的時候,**同志來到武漢視察工作,又著實令劉興華和湖北**、武漢軍區(qū)的干部們忙碌了好一陣子,劉興華別說想要離開武漢,便是回到自己家的時候都不多。好不容易****離開了武漢,劉興華準備往荊州地區(qū)轉(zhuǎn)一圈,這個時候又趕上了長江流域的梅雨天氣,雨接連不斷地下了下來,十幾天里都難得見到太陽,有的時候一天里就要下兩三場雨,雖然小雨較多,但是大雨、暴雨還是時有發(fā)生。與此同時,伴隨著江漢平原上的道路也泥濘不堪,許多河流漲滿了水,各處的水流匯入長江,形成一次次的洪峰,便給長江的防汛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荊州地區(qū)地處長江剛剛從三峽奔騰而出的平原地帶,桀驁不馴的江水一下子失去了高山峽谷的束縛,便在平原地帶肆意狂泄著,在平坦寬闊的江漢平原上形成了九曲回腸的荊江河段,這一河段長有四百多公里,南面是洞庭湖,北面是由古代時的云夢大澤圍墾而出的富饒平原,正因為長江帶來的肥沃土壤,從古到今,江漢平原就是全國的糧倉,早就有“湖廣熟,天下足”的美諺。但是,這種富饒卻是險惡地建立在一條大堤之下的。荊江的地勢南高北低,南面的洞庭湖又接納湖南的幾條大河,起到了對長江來水的吞吐與調(diào)結(jié)作用,但是北面只能靠著一條綿延數(shù)百里的大堤維系著江漢平原的安全。這條大堤從東晉時期就已經(jīng)建筑,由于河床被泥沙不斷地淤高,大堤也跟著不斷地增高加固,久而久之,這一河段的江面已然比平地高出了十數(shù)米,所在船在屋頂游,人在水中走在這個地方也就并不顯得怪異了。很難想象,一旦這個大堤潰決,將會有多少的百姓被洪水卷走,將會有多少的土地被洪水淹沒。歷史上,荊江大堤就曾許多次地潰決過,平均每隔十五年就會決堤一次,造成的災害用三年的時間都無法平復,所以在荊州地區(qū)也就有了“不懼荊州干戈起,只怕荊堤一夢終”的民謠。在解放之后,政府于一九五二年在荊江地區(qū)興建分洪區(qū),并在五四年大洪水的時候進行了分洪,所以在那一年長江的大洪水里,荊江大堤并沒有垮塌。
汛期迅速地來臨,劉興華的目光不得不投向了荊州地區(qū),他知道再過半個多月那邊的早稻就要成熟了,如何能夠作好抗訊保豐收的工作,已然成了他必須要現(xiàn)實面對的難題,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將手里所有的工作都放到一邊,必須要往荊州去看一看。既然要去荊州,那么到東荊縣看一看張義,也就成了順道的事。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