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賢也這般得說,想來的確是有些難度,陳大興還想懇求他想一想辦法,但是張賢一臉無奈的樣子,他還是把話忍了回去。
張賢沒有再說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熊三娃卻有些不放心,還想要叮囑些什么事,可是看到張賢已經(jīng)走遠了,他也只能告誡著他:“大興哥,記住賢哥的話,千萬不要再作糊涂事了!”
陳大興只得點了點頭。
熊三娃也學(xué)著張賢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追著張賢而去。
入夜已經(jīng)很久了,陳大興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著,卻如何也睡不著,墻上的鐘已經(jīng)指到了兩點鐘,他干脆起來穿上了衣服,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生怕驚動屋里的另一個同伴。
一股清新的海風(fēng)從海邊吹來,帶著一種海水的咸味,令他立即又清醒了不少,他蹲在一個角落里點燃了一支煙,默默地抽著,可是這支煙并沒有抽完,他就好象是作出了什么決定,猛地把這支煙掐滅了,快步向營部的禁閉室走去。
在路上,陳大興躲過了兩支巡邏隊的巡視,終于來到了營部的禁閉室前,他知道在晚上的時候,這里配有兩個人站崗,而出于士兵地偷懶,很多的情況之下,這兩個士兵都會互相商定一個站崗守衛(wèi),一個就在附近睡覺,到一定時候再換一下;一旦有領(lǐng)導(dǎo)出現(xiàn)或者是其他情況,守衛(wèi)的人馬上就會把睡覺的人叫起來。陳大興作為排長,自然知道這些士兵們并不高明的偷懶手法,大部分的時候他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可是,當陳大興來到這里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兩個守衛(wèi)都倒在了地上,就睡在禁閉室的門邊,因為天黑的緣故,他還險些被其中的一個家伙絆倒,即便如此,他還是踩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把他嚇了一跳,但是,奇怪得是這個人并沒有驚醒。他不由得俯下身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守衛(wèi)是被人打昏了,有一個人的腦后還流著一點血。他愣了一下,連忙跑進了屋里,剛進去的時候,里面是漆黑一片,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可以適應(yīng)黑暗了,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空蕩蕩的,許福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來到了床前,摸了摸被子里面,還帶著溫暖,顯然這個被監(jiān)禁者逃走的時間還不長。
“有人私自偷偷放跑了許福根!”陳大興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因為許福根是不可能從守衛(wèi)那里拿到鑰匙,再從外面把門打開來逃走的,這一定是有外面的人幫助他,放走了他。
此時,陳大興也沒有閑功夫來多想到底是誰放跑了許福根,他飛快地跑出了屋子,向著海邊奔去,他知道如果許福根要出逃,會選擇哪里下水,會往哪個方向逃跑!
也就是幾分鐘的時候,陳大興便跑到了馬山岬角的哨崗附近,從這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出入海灘的所有景象,他想,如果許福根跑的時間還不遠的話,他或許可以從這個哨崗處看到一絲的痕跡。
月亮半殘地掛在西邊的天空,已然接近了海峽的那邊,大陸上也是一片得沉寂,倒是顯得滿天的星空分外璀璨,星光與月光交相輝映著,海平面上海水也泛著波光,耳邊聽著海浪拍打著海灘的聲音,越發(fā)得襯托出這夜的寧靜。
哨兵遠遠地便看到了有人過來,向他訊問著口令,陳大興隨口答著,走了過來,這個哨兵立即認出了自己的排長,還以為陳大興是過來巡夜的,向他報告著這邊一切正常,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
陳大興點了點,叮囑了這個哨兵幾句,然后走進了哨崗里。這個哨崗原本是由一個班十人輪流值勤的,后來因為一直相安無事,所以改成了半個班五個人,但是陳大興只在哨崗屋里看到了三個呼呼大睡的士兵,還有一個人卻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記起今天夜里帶班的班長叫作馮衛(wèi),缺的就是這個班長。
陳大興走出了屋子,正準備去向哨兵詢問,忽然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礁石上正趴著一個人,舉著槍瞄向海里,他躡手躡腳地緊走幾步,來到了這個人的身后,馬上認出來,這正是班長馮衛(wèi)。此時的馮衛(wèi)正聚精會神地緊盯著海面之上,并沒有覺察到陳大興地走近。但是,陳大興順著馮衛(wèi)的槍指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一個人正在不遠處的海面上起伏著,正在奮力地向海峽的對岸游去。
“是許福根!”陳大興的第一感覺這么告訴著他,他的手同時也搭到了馮衛(wèi)的肩膀之上。
馮衛(wèi)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來看到陳大興的時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你在做什么?”陳大興明知故問著。
“那個逃兵!”馮衛(wèi)指著海面上正在一點點遠處的人影,告訴著陳大興:“是許福根,剛才我上廁所的時候,就看到他跳進海里,他不知道是怎么從禁閉室里逃出來的,所以我連忙拿了槍過來?!?
“你要打死他?”
馮衛(wèi)有些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算了吧!讓他跑吧,如何大家都是認識一場,也曾作過兄弟,在一個鍋里吃過那么長時間的飯!”陳大興勸說著。
馮衛(wèi)愣了一下,收起了槍,卻是向著陳大興一笑,對著他道:“排長,其實我剛才就一直在猶豫,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扣下這個扳機。他是我們班的,已經(jīng)連累大家這么久了,我真得有些擔心他跑了,上面又會找我們的麻煩,如果打死他,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打死他,你還能睡得著覺嗎?”
馮衛(wèi)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出了什么事,你上面還有我呢!”陳大興悠悠地道,再看向海面,那個人影已然消失在了起伏的大海中,也不知道是去得遠了?還是被海浪吞噬了!_k